西方人文精神的渊源是什么?
金骥:然而,这种知识的工业化、专业化或系统化,使得人文精神越来越远,知识分子的社会承诺越来越无足轻重。
李欧梵: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性。一些在美国大学任教的人文学科教授,美国大学的一些知识分子,也对美国大学和人文学科的体制非常焦虑,开始反思和批判。法兰克福学派以来我们熟悉的批判理论,如后殖民理论、性别理论、种族理论等一系列后现代批判理论,基本上都是大学里的学者提出来的。如果从历史悖论的角度来看,这发生在亚洲大学积极模仿美国的时候。中国内地和香港的大学都在从英制走向美制,注重学科、研究和发表的文章数量。整个方式完全是模仿美国。特别是香港已经逐渐放弃了英国的贵族人文教育。在牛津和剑桥,这是一种贵族教育。作为一个人文主义者,你可以一边喝酒一边采访老师,然后回家写论文,讲莎士比亚,但丁,柏拉图。这种教育基本上是培养一种性格,一种人格,强调古典的训练。有了古典文化,才能培养个人品德。可惜这些人在18、19世纪后成为殖民主义者,去印度、香港、上海实践他们的人文主义理想。这些人文主义者都是所谓的将军。他们不是专家,而是具有相当人文涵养的学者。这个传统现在基本没有了。也许最后一个人可能是香港最后一任总督彭定康。从他的演讲中,你可以看出他口才很好,英语也很漂亮。他的台风,他对整个世界政治的看法,都有他自己的方式。我们可能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他所代表的一个传统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个人觉得到了21世纪,其实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文主义危机,包括人文主义危机,人文主义危机,最大的危机是:所谓的人文主义,人文精神有什么用?很多香港的朋友都问过我,教这个班有什么用?这是社会上很普遍的风气,务实的风气,什么都要有用。这就涉及到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人文与科学的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