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面前如何抚慰孩子的心理创伤

学校是这次地震灾害的重灾区。年龄越小,心理创伤的影响越大。如果处理不当,这种恐惧和阴影可能会一直伴随他们一生。如何处理孩子的心理创伤是非常值得我们关注的!北京大学心理咨询与治疗中心主任方鑫博士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于那些幸存的学生来说,地震最严重的影响是他们的安全感被摧毁——而这恰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重要的心理基础。”方鑫说,地震是典型的创伤性事件,具有生命威胁性和不可预测性,我们对事件的发生和发展无能为力。因此,这种突发事件会对当事人造成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

她说,一般来说,70%有创伤经历的人,即使不做任何心理咨询,也能在半年或几年后自然恢复;另外30%的人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影响——这种影响甚至可能从受到创伤的那一刻持续到几十年后,其中一部分人会表现出抑郁、疲劳、恐慌、焦虑、酒精中毒、失眠和进食障碍等症状。

一些参加过越战的美国老兵在回国几个月或几年后,出现了自杀、酗酒、吸毒、抑郁、杀人等症状。一对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孩子的夫妇,每年7月28日前后都会心乱如麻,如箭穿心般痛苦。“每年七月二十八,我们都会生重病!”

“有些人在年轻时受到创伤,他们的症状可能直到成年后才会显现出来,”方鑫说。“由于时间间隔较长,人们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些症状都是创伤的反应。”

也是心理创伤。之所以有的人会不经治疗而痊愈,有的人会终身受困,除了每个人感受到的事件严重程度不同外,个体差异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人格完善程度越高,个体治愈创伤的能力越强。

从社会支持中获得强大的心理力量

对于创伤受害者来说,强大的社会力量会给他们带来最有效的心理支持。几乎所有关于创伤恢复的研究报告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社会支持在创伤受害者的恢复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方鑫说,当地震灾害突然发生时,如果老师能立即保护学生,或者在灾难发生后及时安抚学生,会让孩子有安全感,有利于日后创伤的恢复。相反,如果某些领导和老师像1994克拉玛依大火那样,置学生生死于不顾,会让孩子产生被遗弃感,进一步增加日后心理康复的难度。

随着救援的深入,大批医务工作者、解放军、武警战士和政府官员已经奔赴四川省十多个县市,但由于交通和天气原因,震中地区一直没有与外界取得联系。这也是方鑫感到最担心的:“没有联系和外部支持,被困在那里的受害者会感到被遗弃。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他们事后得知救援人员连夜步行甚至徒手撬开石头来救他们,他们也能感受到这种巨大的社会支持。”

“需要强调的是,在灾区采取各种应急救援措施的同时,应立即将心理疏导纳入救助范围。”方鑫说,许多人仍然认为心理问题可以在未来慢慢解决,这是不恰当的。

"心理干预工作者应该出现在灾难的第一现场."两年前,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公共卫生系主任、中国疾控中心精神卫生所常务副所长马洪就曾如此旗帜鲜明地表态。这位在国内多次灾难现场参与心理救援工作的专家对此深有感触。

“无论是当地受灾群众,还是医务工作者、解放军、武警战士、政府官员等。参与救援的人,所有战斗在一线的人,也都在经历着灾难带来的强烈刺激,也会体验到生命的脆弱、无助等负面情绪。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及时的心理学知识和心理咨询。”

对于被灾难伤害的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冷静。大人要像老母鸡一样把孩子抱在怀里,尽可能地给孩子安慰——而且越快越好。要反复告诉他们“没事了”、“现在安全了”、“总理到了”、“解放军到了”,安抚孩子们紧张的情绪,帮助他们尽快平静下来。至于那些很小的孩子,老师、父母或其他大人应该把他们抱在怀里安慰他们。

然后告诉孩子,这几天他身上可能会有一些反应,比如做噩梦,梦里哭,告诉他们这其实是人对异常事件的正常反应,不必恐慌。

此外,灾后心理重建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鼓励孩子把心里积累的东西表达出来,缓解情绪。可以哭,可以聊,甚至有时间还可以聊。“人有时候不忍心触碰孩子的心理创伤,觉得是在刺激他们。相反,这种“重新体验”的过程,其实是对创伤性事件的脱敏过程。否则,他们很可能会在未来的生活中被困在心理阴影中——听到‘地震’这个词,或者遇到类似的摇晃,就会反复发作。”方鑫解释说,“在反复交谈的过程中,孩子对事件的敏感性会逐渐降低,恢复平静。对于那些很小的孩子,如果不能用语言表达,也可以用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