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流氓

当我在酒席上宣布要在三个月内搞定扎花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沉默,一会儿爆发出笑声,开始一边喝酒一边毫不留情的嘲笑我。一边喝酒,我一边冷眼听着他们无情的嘲讽,等他们安静下来后,我才慢慢说:就算是混混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你把我看成一只会咬着牙的狗,我把自己看成一只谈恋爱的狗。

那年我大四。我们都自费睡觉。我们是失败的男人,花了三万块钱换了两到五个点。我们是酒仙和战神。旷课无所不用其极地喝酒、打架、作弊、赌博。其他学生远远地避开我们。不像其他人,我们并不孤独。我们非常冷静的审视了自己,证明了任何环境下都不会缺少朋友。

系花和她的朋友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学习努力,爱好广泛,关心国家大事,见到老鼠就尖叫,很多都被送去读研了。在他们看来,一个大学不可能都是正经学生,但总应该有一群捣蛋鬼,应该是无耻浪费父母血汗钱的自费学生。大家看到我们这样之后,我们就屈服了。而他们承担了作为惯性制造麻烦的重大责任。

当流氓有一个明显的好处。普通人可能不会关注一千句好话,但只要流氓说一句,大家都会肃然起敬:哇,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种话。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爱上了铁花。在我知道自己毫无疑问地爱上铁花之后,有一次我闭着眼睛在学校花坛前折了一根花枝,把叶子一片一片的折下来。她接受了我,她不接受我,她接受了我,只剩下一片叶子,分手了也不会接受我。我带着些许的伤感和失落掰了下来,仔细找了找,有一小块。轻轻地撕下来,然后再找一个小一点的,然后发现只要有显微镜,有足够的耐心,就可以一路撕到细胞,而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面临一个哲学问题,上面有多少个细胞,才能称之为叶子。我十分烦恼地把空树枝扔在地上,转身就走。被早已埋伏好的老门卫拦住,罚了五块钱。

后来我也想象了很多细节和场景。比如她在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被拦下猥亵,老天有眼我打了她,就把流氓打跑了。但是等一下,我一般打架都会打三五下,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流氓,他们也承认流氓应该能打得过正经人。所以我撤退了。如果对方不知道我是个无赖,一对三或者一对五无异于自寻死路。或者她出门突然得了重病,老天有眼我撞了她,我急得像疯狗一样把她送医院。天啊,我怎么会这么失败?此外,这束花还很健壮,估计可以活到92岁。或者她在全班春游划船的时候掉进了松花江。上帝又有眼睛了,我救了她。但是她会游泳,而我不会。所以当我提到追铁花的时候,全哥睡觉看我的眼神一定是上帝有眼睛还不够,上帝至少应该和我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班主任经常骂我们。我很感激她从未在公共场合这样做过。人如果经历了太多的失败和挫折,就会认为自己这辈子失去了任何热情,应该是指我吧。她说的最多的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在大事业中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个大事业中的人呢?她经常深入浅出的举例,最常引用的例子就是这一个:有人长期自以为是,突然发现自己被别人看不起,于是努力,最终成为一代人。每次听到都在想:这种傻逼为了别人的一句评论,做了十几年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我也不会杀了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系花去借书。那时候我一定以为上帝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只是我们借的书好像不一样。我借,她借她像看一只不相干的狗一样看着我,简单地说,你借这种书吗?

我只有一次机会引起她的注意。我不介意。我是全系第一个写情书高手。我也轻描淡写地撒谎:我借书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显得深刻。

铁花脸上泛起了笑容,她心里已经觉得我是个傻子了。但除此之外,任何回答只会让她以为礼节性的对话已经结束,不再理会我。果然,她又开口了,浅浅一笑:我还以为你应该喜欢看武侠小说之类的。

武侠小说...你觉得练了100多年的绝世武功再杀人有意思吗?我的语气很平静,但心里却像鹿撞一样。那一刻,我愿意用我剩余的生命给她一个答案。说吧,小姐。我真诚地认为。

铁花转过头来,露出漂亮的脖子和肩膀,然后低下头去填借书证,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图书管理员是个中年女同性恋,她很有尊严地看着我们。我想铁华可能生气了。不像春风那样让她开心就好,让她半死就好。更重要的是,她以前肯定没听过这种怪话。人们总是对新事物充满好奇。那一刻,我不否认自己是在勾引领带花——如果应该有爱,为什么不努力让它萌动起来?

在我全心全意的希望中,铁华还是没有说话。我总是有能力在任何情况下控制局面,但这个时候我真的很迷茫。她可能觉得被冒犯了,我接着问:你是自己喜欢看还是别人推荐?

我室友推荐的。他们说金庸最近很受欢迎。铁华抬头看着我。

你是读书还是偶像化?我说完,没理她,转向管理员同志:麻烦你再给她拿一本井上靖的

这时,他身后的门开了。回头一看,是我们系的大牛,号称“东方之门”,整天喊着:中国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去美国就去吧!我一直很讨厌那些想尽办法改变国籍的人,也知道“东方之门”这个外号在中国是有几万人支持的。可是现在他和铁花有说有笑,最后还是挽着胳膊走了。临走时,铁花转向我,笑了笑:谢谢你推荐这本书,我会看的。我也笑了:没关系。笑的时候,我非常害怕自己的眼泪掩盖了挤出来的那点点快乐,或者说控制不住。

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宿舍的老板很同情的对我说:不用麻烦了。追花的人多的是,你没有机会。她看不起你。

就是因为追不上,追起来才有意思。我喝了一大口,说,就像喝酒一样。如果你没喝醉那有什么意义?

但那晚我真的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就头疼。据宿舍的哥哥说,我除了打碎了一个酒瓶,睡得像猪一样,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我当然不信。

再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离别让我所有的同学都成了一夜无话不谈的朋友,包括我们这些流氓同学。在那个年代,啤酒的消耗量相当惊人,学校甚至流传着有人倒不了二十瓶或者二十瓶的神话。大学里任何两个即将毕业的学生都应该至少喝一杯,所以我很自然地遇到了这些传奇人物。我最多只能喝十瓶。但是我把这些传说都放下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成了一个新的传奇。据传我不可能不倒二十四瓶。最后,我也被放下了。我成为了历史,传奇仍在继续。相信总会有人倒不了二十四瓶。

我还没机会问铁华她有没有看到我推荐给她的东西

这些天,花已经让我提不起兴趣了。我之所以没有卑躬屈膝的给她石榴裙磕头,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觉得如果你能这样追到一个女生,那她肯定不值得追。但从古至今,相思是折磨人优雅的苦,暗恋是折磨人不优雅的更苦。老板和他的跟班看我郁闷。我一直在那里向每一个可以交谈的女孩宣扬我聪明、英俊、充满爱心等等。我相信,如果对方稍微无知一点,他们肯定敢吹嘘我参加了抗美援朝的战争,而且是荣誉。这样做的效果当然是爱为零。恐怕没有女生会相信这么大的谎言,就算相信也不会送上门。我认为小说里写的所有爱情故事都是假的。

我应该和她谈谈。又是一场宴会。第三个认真,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抠着脚趾头。

为什么要说呢?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爱一个人也是幸福的。我强词夺理,断然拒绝他用刚才挠我脚的手递给我的鸡翅。事实上,我很害怕。我害怕失败。我怕她会笑着说,你怎么敢动这个念头?我更怕她笑着说,对不起。我还是个学生,还没想好。更何况丹尼尔·盖茨也出席了宴会。他慌乱地说,老赵在追什么人?我怎么没看出来?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我们宿舍的人当时把酒喷了一桌子让他喝。这种东西不能混。老三把我错过的鸡翅塞进他嘴里,我就想剁掉他的手。

现在我们来谈谈丹尼尔。我最近发现他除了现在的男朋友是花系,想出国,其他人都不算太讨厌。尤其是他酒量好但酒量不行。再加上因为我,我们宿舍的人一看到他就讨厌,所以每当他喝醉了,肯定是他先倒下。今天,他也像往常一样摔倒了。我有点厌恶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带回宿舍,铺在床上。我只是想。

因为他的话,我没能成功。我留下来听他胡说。我第一次了解到,这个想出国的人是西北某镇镇长的儿子。他所有关于中国无望,去美国的想法,都来源于父亲的教导。事实上,他很困惑。他的母亲去世六年半,而他成年后担任市长的严嘉几乎每年都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伴。最后,他开始哭,然后他开始测试。

事实上,操作起来极其困难。倒不是因为他们形影不离,而是因为我在学校的恶行,如果传到老家,都足以让我的祖坟土里土气,何况是在学校。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我没有追求,没有未来,没有钱。我在这个人人都想升官发财出名国外的社会里,显得单薄而幼稚。除了追求自己自以为是的爱情,我还能做什么?

四月初真的有了攻击铁花的勇气。愚人节过后,我没有上当,也没有欺骗任何人。铁花被骗了一百多次,她都不在乎。那天至少有二十个男生对她说:我爱你!天知道是真是假。

有空的时候习惯在花所在的设计部逛逛。每次看到忙忙碌碌的学生,我总会感到难过。人想升官发财没什么不好。几千年的阶级斗争不就是为了经济利益吗?我告诉自己,不想做这件事的人被认为是无能的,那我就做一个无能的人。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推开了设计教学室的门。教室里很温暖,有令人发痒的微风,但只有系花在那里。她抬起头,我鼓起勇气说,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去吧。铁华的眼里没有一丝慌乱、焦虑或激动,甚至没有一丝仇恨,就像一个等着和战士说话的教官。一瞬间,我的心凉如水,任何激情都只是烟消云散。我语无伦次的说,崩溃了,我想跟你借点钱。最近喝多了,我们宿舍几个人都没钱吃饭。

多少/多少?

300.我随便报的号。大学没钱不代表你可能会饿死,只代表每天都有人请你。但是我能说什么呢?我必须找个借口继续谈话。

什么时候还?

好现象。送流氓就不需要问这句话了。所以我说,下个月家里寄钱的时候。

下个月你将做什么?

再借一次。不成功的话,找个人来管我的饭。除非你帮我解决这个月的饭钱。

一丝红潮涌上铁花的脸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她把正在写的东西放进书里,站起来,把书夹在怀里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

我看着她离开教室,就算她留了什么东西写在这里,我也绝不会看。我是流氓,但不一定道德败坏。

当她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当她递给我三张百元大钞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暗暗期待有事情发生。给我钱后,系花突然说:沧浪>我看了,很优秀。请多推荐一些给我。

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心不在焉地说。一百年后,没有人会问你读过什么书。

铁华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的脑子怎么总是这么灰暗?

灰色?我简单的说,不是灰,是有些游戏规则我不想遵守。

铁华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游戏规则是什么?

我盯着那朵花看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然后一个英雄的老微笑慢慢地在我的唇边升起。你不明白。你还年轻,又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你呢?你不是吗?你比我小三个月!铁华的声音里有被鄙视的愤怒。那一刻,我想拥抱她。但我没有。我只是略带伤感地说:是啊,我早上八九点种的太阳,正好赶上了持续一整天的日食。我无能为力。之后就转身出去教书了。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嘘声、笑声和议论声。我停下来,再次推门。几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摆出迫不及待要问个清楚的架势。他们一看到我,立刻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定在空中,眼神变成了尴尬。过了一会儿,他们坐下了。我关上门退出了。刚走了两步打开身后的门,系花追了出来,停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我问你怎么了。

没钱吃饭下个月来找我。我不在乎。她脸上的红潮还在。

死亡不是吃女人的饭。

我的眼睛消失了。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在这个关于铁花和她的美丽的朝代里,我默默的走着,没有回头。

我找到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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