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颖散文《莫路的光辉》赏析
“飞轮海墓”是它的原名。它坐西向东,位于呈贡三台山的半山腰。曾经的“墓屋”孤独而空旷,坟墓、植物、动物为伴。名字中的一个“墓”字给了它一种凄凉的意境。
抗日战争时期,半个祖国成了敌人。为了躲避日军对昆明的轰炸,西南联大和云南省内外的一些院系被迫迁贡。1938年夏,作家冰心和丈夫吴文藻带着孩子吴萍和女儿吴冰、轻舞离开被占领的北平,几经辗转,于9月到达昆明,后迁居呈贡。当时呈贡县的民房里住满了从各个高校疏散出来的老师,只有三台山上的“华氏墓”还空着。一家人先是住在村民家里,不久又搬到国学研究所所在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夫子庙,最后住在“华氏墓”里。一座“坟墓”的命运因为冰心家的入住而被改写。
鲁名字中的“墓”字暗淡,冰冷,易伤。冰心取其谐音“莫”,将“墓鲁”改名为“莫鲁”。一个“静”字,像暖阳和风,在这里闪耀,风轻轻吹。从此,呈贡山人居环境的静谧之美,因《寂静的居所》而熠熠生辉。
1940年2月28日,冰心在香港《大公报》上发表了《墨绿验笔》,他在文中这样描述和称赞:“呈贡山居的环境,比我在北平西郊的住所更安静,更美丽。我的公寓楼,前廊朝东,面对着城墙。山鸡蜿蜒,松影深蓝,天高云阔。最好在门廊上看风雨。从地平线上看,白烟、白雾、雨脚像绳索一样,斜飞向楼前。过了远山,过了近塔,又散了屋檐上错脆的声音。”“我的公寓楼,后窗朝西。书柜在窗下,只在窗下。呈贡八景,第三景已经可见。向北望是‘凤岭松山’,向前望是‘潮水西照’,向南望是‘鱼满星灯’。”“回头看看我生活的郊外住宅,无论我活得长还是短,恐怕都是莫鲁最愉快的事。论青山,论湖水的涟漪,论景色的醇厚亲切,没有一个地方能追上莫鲁...这里有一首华兹华斯的诗……”
崇拜自然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有着朴素、清新、细腻、崇高的意境。冰心用华兹华斯的诗来比喻的时候,莫鲁四周还是荒无人烟,周围还是荒芜、空旷、寂寞,靠近墓地,毗邻植物、鸟兽。
78年后的今天,我背对着梅汝璈院门,摸着门外石墙上镌刻的《梅汝璈验笔摘抄》,摸着一个热爱自然、乐观阳光的“冰心”。
石墙前的雕像,吴文藻站在俊逸面前,冰心扶着轻舞,坐在椅子上。吴冰,站在椅子扶手的两边,斜靠着冰心的胳膊,表示对母亲的依恋。从这家人微笑而温暖的表情,可以想象出美乐一生的幸福。
环境的静谧之美与生活的和谐会相互辉映。我刚到呈贡的时候,吴萍八岁,吴冰四岁,轻舞一岁。她的孩子们围在她的膝盖上,冰心是最勤劳的母亲。用针缝衣服被子,洗手煲汤,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教孩子写字画画讲故事,文化启蒙的琐事纠结。最小的女儿轻舞想收养一只小狗。冰心要求她做四件事:人吃饭一定要喂狗;人喝水,狗喝水,都要给狗喂水。不能天天给狗洗澡,但一定要天天刷;因为周围树林里有狼,所以每天都要把狗叫回家。就这样,孩子们被教导尊重生命的时刻持续了一百年,但光辉并未消退,足见良苦用心。
在云南大学教书的吴文藻,从昆明回梅茹之前,要先坐小火车到呈贡东边的洛阳火车站,再骑十几里地到县城,挺麻烦的,周末才回来。大部分时间冰心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她很累。但是,冰心的话里,溢出的是满足和喜悦。清晨,冰心爱一个人拿着书坐在墨路外的树林里。“两个小女孩,穿着橙色和粉红色的毛衣,正在广场上玩游戏,让眼前的宇宙变得非常流畅生动。”“每周六晚上,我估摸着昆明来的火车已经到了,加上从火车站坐车进城的时间,我和孩子都去墙边等着文藻和他带来的客人。只要听到山路上的马蹄声,孩子们就异口同声地喊:‘来传名字!’一听到‘我是北平,罗昌培也是’,孩子们拍手欢呼。“字里行间,母爱的光辉温暖人心。有了爱和期待,哪里在乎做母亲的辛苦?
每周六带客人回来的吴文藻,待人平和大方,让冰心温暖如阳光。改造后,一楼展厅左角的冰心半身雕像端庄娴静,面带微笑,神情坚毅而温暖。在她身后的墙上,1939在慕儒拍摄的照片中,吴文藻坐在藤椅上,看着妻子幸福的笑着。你在慕儒的时候有多少个微笑不语的瞬间?离开呈贡后,他们的梦想在这里被束缚了多少次?在战火中暂时沉寂的鲁,又堆积了多少快乐的阳光?
有大学者谈笑风生,寂静小屋也不乏热闹时光。与吴文藻同在西南联大任教的语言学家罗昌培是《墨路》的常客。当时,梅贻琦和在西南联大主持校务的西南联大中文系教授杨振声也来到墨绿,与呈贡的费孝通、、戴、沈从文等著名学者和冰心的学生聚会。如今,在莫鲁院外的粉墙上,院内小楼正门上方的栏杆中间,有费孝通题写的四个大字,格外醒目。望着楼房一楼斑驳木漆的八仙桌和高背椅,旧物模糊,当年的思维碰撞的闪光在屋内陈列的图文中闪烁。作为冰心的女主人,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杯茶,一顿简餐,一盏油灯,还是心灵的倾诉,清新自然的诗句?或者两者都有,还有更多原因。
生活在墨绿的冰心,是一个依恋自然的女儿,一个儿女的母亲,一个丈夫深爱的妻子,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作家,一个肩负社会责任、忧国忧民的淑女。
她是受呈贡县中学校长常的邀请,自愿到该校任教的。她教学生作文,特别强调真情实感的表达;教导学生做人,特别强调爱和真理。有一个学生叫毕忠群。在《我的母亲》中,他用真实的叙述表达了母亲的艰辛和善良,用真挚的感情赞美了母爱的深度和广度。冰心看完后,马上把五张钞票装在一个信封里,放在她的练习本里作为鼓励。被信封里的钱深深打动的是毕忠群自己。
1940年,宋美龄邀请冰心到重庆做妇女工作。冰心要离开呈贡了。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李培伦听说后,急忙为他送行,恳求老师给墨宝留作纪念。冰心当场写了一条横幅,内容是当时著名诗人陆谦写的《临江杜宪简石楠手稿》:
“青山有万种忧,战犹满东南。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九州?即使世界是空的,世界也是空的。
呼玛偷看江晨的团练,有人淡定。王世江镇相遇了。九原翁应恨,天下豪杰少。"
李培伦珍藏的是师生恋,也是冰心先生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冰心题写的第一句话已经刻在石头上,在梅汝南墙外熠熠生辉。冰心的软爱和博大情怀,还体现在她为呈贡中学题写的《真心相信弘毅》的校训和校歌中:“西山灰海长,青原在故乡之上。老师和学生聚在一起讨论弦乐和背诵音乐。我相信弘毅,校训不应该被遗忘。未来艰难,任重道远,自强不息。为己之利,为民之利。”这闪烁的光芒,在当时和后世,照耀了多少灵魂?
冰心的《莫鲁石碧》不仅仅是为了描写赞美。从穆如及其周围风景的静谧之美,联想到被占领的北平和遍地沦陷的河山,表达出她坚定不移的抗战志向和对祖国、亲人的深情。
白色的墙,灰色的门楼,红色的木门,灰色瓷砖覆盖的屋顶和墙壁。院内有紫薇、紫竹、桂花、榕树、白梅、玉兰等几株花木,两层主楼和南北厢房都刷了红漆。从外观上看,这个修复后的穆如一定比冰心墓整洁、明亮、雅致得多。
美乐二楼,三间简陋的房间,三扇小窗,陈设极其简单。冰吴昕文造的卧室在左边,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柜子和一个脸盆架,是用粗糙的木制家具制成的。一个铝水壶,一个锡保温瓶,已经失去了本来面目。中书房,破旧的桌子、凳子、藤椅中,最显眼的是窗下的窄木桌。桌子上有一盏油灯。冰心就是在这扇窗下,这张书桌前,借着这盏灯的光,写下了《墨路验笔》。右边孩子的卧室也是局促而空旷。当白发苍苍的轻舞回到慕儒时,她回忆起小时候家里没有什么好家具。睡的房间都是帆布床,箱子上有个垫子,也是床。
冰吴昕文藻去了昆明,然后到呈贡墨绿,这几乎是一个航班。十个月大的轻舞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离开了被日本侵略者蹂躏的北平。她先是乘船到天津,然后经上海、香港走海路,再从安南(当时是越南)海防坐小火车到昆明。旅途“艰难曲折”,心情“恶劣悲怆”。当他们一家在呈贡搬进梅茹之前从村民家中搬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民族研究所的孔庙时,联大教授戴写了一副欢迎冰心的对联。“半个房间都是晃的,一个人都是磨炼出来的。”挂在梅汝璈二楼书房的这副对联,犹如一面镜子,在致敬中折射出冰心寒酸的生活、艰辛的劳动和精神上的刚毅。
冰心在梅茹期间,从大哥的信中得知父亲在北平去世的噩耗。读信之前,一口血涌上来。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女儿,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没能尽孝,走了也不能回去悼念。冰心心里难过极了。
是冰心,这个国家的大难,用心灵的温暖和文字的光辉,照亮了一座坟墓,照亮了当时和后世一切众生的灵魂。
我去梅鲁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下午。出租车司机不认识路,也没有带我去莫路所在的呈贡区人武部大院。找了半天,终于来到武装部门口。走进安静无声的房间,我用手机仔细阅读并拍摄了南北厢房和小楼里陈列的所有图文资料。走上狭窄的木楼梯,我坐满了冰心卧室和书房的几把椅子。面对她书房的小窗户,我还是觉得很温暖,充满了热情。
晚上下楼的时候,慕儒一片漆黑。我走出大门,身后,沧桑中,小楼一楼红底黄字的木匾上,冰心写着“有了爱,一切都在”,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