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驴什么时候关？你为什么关掉它？

在P2P门户网站BTChina关闭之后，著名的P2P下载分享网站VeryCD在上周末发生了重大变化。用户发现VeryCD网站上的音乐频道已经悄然关闭，影视频道也不再提供下载链接。

几个小时后，VeryCD网站创始人Dash在微博中写道:“七年的努力和积累，该收手的时候就收手，该停的时候就停，谁也不能安于现状……”VeryCD的产品总监张倩说:“我鼻子有点酸，再见，下载。”

据媒体报道，VeryCD关闭相关下载渠道的原因是没有获得广电总局的视听服务许可证。目前，因未获得广电总局的视听服务许可证而将被封禁的网站有:电影帝国、VeryCD、猪天堂、圣城家园、小鸟影院、人人电影、CHD联盟、伊甸园、电影天堂、BT之家、TLF论坛、悠游鸟、无限BT、BT神话等200多家“非法”视听服务网站。

VeryCD.com是中国大陆最大的eD2k资源分享网站之一，由达什、戴等人于2003年创办。据媒体调查，VeryCD的运营公司上海尹稚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09年2月9日开始申请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但一年多过去了，仍未获批。

但来自VeryCD内部的声音坚决否认此次调整与“VeryCD无视听授权”的说法有关，调整只是网站向正版转型的必然一步。Dash表示:“VeryCD的盗版是自然趋势，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帮助用户方便地获取正版内容。”。

作为一家只有几十名员工的小型互联网公司，VeryCD网站的一次调整为什么会引起媒体和网友如此大的关注？这与其之前的P2P下载分享业务密切相关。从2003年9月开始，VeryCD开始将开源的eMule引入中国。此后，无数网友每天通过VeryCD分享包括电影、音乐、游戏、软件在内的各种资源。对于相当一部分网友来说，VeryCD就是免费下载的代名词。但也正因为如此，VeryCD也成为了盗版资源的大本营，一度被起诉网络盗版。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以P2P下载分享业务起家的VeryCD放弃了之前的主业，转而“帮助用户便捷地获取合法内容”，其生存可能会成为问题，因为这意味着VeryCD将与优酷、土豆、迅雷这样的巨型网络公司展开竞争，而这些公司显然不在一个量级上。纵观互联网发展历史，像VeryCD这样的P2P资源共享提供商，基本都没有从事过正版业务。

最著名也是最早的输家是Napster。1998年，美国波士顿东北大学大一新生，18岁的肖恩·范宁(Shawn Fanning)写了一个简单的程序叫Napster，来解决室友的问题——如何在网上找音乐。这种最早的P2P文件共享程序可以搜索音乐文件并提供检索，并将所有音乐文件地址存储在一个集中式服务器中，这样用户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访问互联网。Napster开创了去中心化的个人对个人的信息交换模式，这就是P2P(peer to peer)的起源。它颠覆了互联网诞生以来占主导地位的“服务器/客户端”信息传播模式，让无数散落在互联网上的音乐爱好者梦想成真，一夜之间无数人开始使用Napster。高峰时，Napster拥有8000万注册用户。1999年5月，Napster公司宣告成立，为用户提供了一个上传、检索和下载MP3音乐的平台。几乎是随着公司的成立，Napster立即遭到了美国唱片巨头的围攻。在法院裁定因盗版歌曲败诉后，Napster转型为在线音乐商店，依靠付费服务生存，但没过多久就被迫宣布破产。

另一个著名的失败者EDonkey与VeryCD的关系更深。2000年9月6日，MetaMachine公司的创始人杰德·麦卡勒伯(Jade McCaleber)发布了一款P2P文件共享软件——“电驴”，由此互联网上出现了所谓的“eD2k”。与Napster不同的是，电驴网不仅可以在网上欣赏音乐，还可以分享电影、书籍、软件等各种文件。电驴网迅速风靡全球。到2005年，E-Donkey网络上的用户已经分享了多达20亿个文件。电驴网对用户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可以方便快捷的互相复制和交换各种版权文件。因此，电驴网实际上是在“分享”音乐、电影、软件等版权产业的利润，这自然引来了RIAA(美国唱片业协会)等版权人的一系列诉讼。电驴一度试图转向正品业务，但最终未能抵御诉讼负担。在与RIAA达成的和解中，电驴被宣布永久停止开发，并支付高达3000万美元的赔偿金。

在美国法院对P2P商业软件公司的诉讼中，P2P软件公司被指控为其客户提供非法帮助，使他们能够享受正版音乐和视频文件的盗版。这些公司有能力阻止和控制用户的非法行为，但他们通过建议和引诱用户传播非法盗版获得了巨额利润。判断代位侵权有两个标准:一是代位侵权人有能力停止侵权活动，二是代位侵权人从他人的侵权活动中获得了利益。

虽然作为商业模式的E驴失败了，但另一款基于E驴网络的开源P2P软件eMule却接过了E驴的荣耀，继续为网民传递文件。由于Mule是一款非商业开源软件，其宗旨是“为了快乐和知识，而不是为了金钱”，所以虽然Mule已经成为最大的P2P软件，但其开发团队很少遇到诉讼的麻烦。各国版权保护部门只能把目光转向用户和服务器所有者。比如，2009年，美国一名女网友因非法下载24首歌曲，被唱片业四大起诉，要求赔偿654.38美元+0.92万美元。

VeryCD网站以在国内传播电骡软件起家，但在宣传中自称“电骡”，因其误导性而屡遭电骡爱好者诟病。VeryCD的另一个问题是其商业性与电骡“为了快乐和知识，而不是为了金钱”的宗旨之间的矛盾。在国内，搜索功能被VeryCD修改过的骡子软件更像是VeryCD网站的下载客户端，导致用户高度依赖VeryCD网站各种渠道推荐的ED2K链接内容，以至于一旦VeryCD网站遭遇倒闭风险，用户仿佛遭遇P2P的末日，很多人惊呼互联网将“重回盗版DVD时代”。其实mule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们可以通过搜索获取资源，而不需要通过任何网站交换文件。VeryCD对骡子搜索功能的修改，加强了用户对网站的依赖，但也失去了危机时刻的抗攻击能力。

其实很难说VeryCD改装电骡是自愿的。P2P软件使文件的免费传输成为可能，大大削弱了传统老大哥模式对互联网内容的监控，导致色情信息和敏感内容通过P2P软件大量传播。所以VeryCD为了保证内容安全，不得不在骡子搜索中过滤敏感字符，但这种过滤其实很容易被破解。所以直接限制VeryCD这样的P2P网站往往比修改骡子软件更有效。从这个角度来说，VeryCD死于敏感词而非盗版。

国内P2P网站面临的另一大压力来自网络服务商。众所周知，mule和BT软件的一大特点就是过度使用网络带宽。在中国，固定上网费用几乎都是按照时长来计算的。面对同样时间单位流量越来越大，成本在增加，收入却不增加，运营商当然不会无动于衷。早在几年前，媒体上就有地方运营商封杀P2P下载的新闻。

在美国，支持盗版是P2P软件被打压的主要原因，但在国内显然不能观望，因为除了VeryCD的骡子，还有迅雷、快车、QQ下载等软件，都有类似文件* * *的功能。至于百度文库等文件* * *分享网站，盗版的声音更大，但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归根结底，VeryCD之所以处于今天的尴尬境地，多半是因为它没有及时成长起来。如果是土豆网和迅雷的一半规模，肯定不会为了一个牌照而愁眉苦脸，相关部门施压的时候也会考虑一下。

从反盗版的角度来说，和VeryCD几乎同时成立的迅雷应该更麻烦。作为中国最大的下载软件公司，迅雷在过去几年里面临了许多诉讼。但近年来，迅雷一直在扩张转型。依托下载软件聚集的庞大用户群，迅雷已经发展成为一家以提供视听娱乐服务为主的互联网公司，并不断推出商城、游戏等业务。几个亿的年收入，已经不用担心一般的政策风险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到不能倒”的黄金法则在中国的互联网行业其实也是一样的。而VeryCD网站，错过了前几年的政策宽松期，恐怕机会不多了。

VeryCD等一系列P2P网站的倒闭或转型，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中国互联网内容享受黄金时代的终结。在过去的十年里，有人说这是法律制度的疏忽，或者是技术控制的突破。随着网络和带宽的扩大，网民们自由分享世界各地的电影、电视剧、唱片和书籍。他们自愿上传文件，自愿担任服务器，免费翻译字幕...........................................................现在，这一切似乎都结束了。未来对于那些习惯了免费获取网络资源的中国网民来说，习惯了付费应该不是问题——现在即使评论很差的国产大片卖到80元和中国，观众也趋之若鹜；或许问题是:有足够多的优质正版内容可以购买吗？现在失去的很多资源，恐怕以后很难买到。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作者联系方式:gooooo@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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