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要作品

镜头中的社会(2004年出版)

《黑白的宋庄——朝代青年的艺术追求和人生自白》(2003年出版)

《即将逝去的记忆》(2003年出版)

聚焦生存:一个游走在城市边缘的女孩——赵·《拍摄另一种生活的笔记》(2002年出版)

另类生活:摄影师眼中的真实世界——摄影师眼中的真实世界(2000年出版)

聚焦生存——一个在城市边缘徘徊的女孩(发表于1999)

共有10幅图文作品,每一幅作品都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反响和关注。

赵背离了这个时代浮华的光影,他更感兴趣的是“看不见”的东西:那些“看不见的人”和“看不见的城市”。他先瞄准了“小姐”,似乎满足了读者的偷窥欲。但是不,这真的不重要。就像他也把镜头对准了另一种痞子一样,在这里读书没有乐趣,反而有些沉重。来自底部的沉重感。

对于赵,摄影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叙事。那些躺在大街上拿着钉子和碎玻璃的儿童表演者,城市里的拾荒者,海湾里的摆渡人,海叉里的蟹渔民,琼州海峡的渔民,都只是苦力的主角。同样,那些从内陆来到海南的妓女,也不过是一种古老的谋生方式。他们很可能不需要或者得不到别人的同情。赵表达的是人道主义关怀还是社会批判?这个似乎没必要过度解读。作为一个观察者和体验者,他介入了那些被大众忽视或者干脆隐藏起来的事件,使得他的图片故事具有了新闻“黑镜头”的冲击力。同情被拍的人和事是作者明显的立场。

这些镜头里的人物都在城市边缘漂泊。比如作者对城市拾荒者的拍摄,就带有很强的社会调查意识。“他们住在哪里?它采取什么样的组织形式?他们的工作领域是怎样划分的?你是怎么把捡的垃圾处理掉的?需要重新加工吗?他们的收入情况如何...? "这样就可以通过镜头和文字揭示一种存在状态。

“小姐”的故事显然更麻烦。作者以付费拍摄的形式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并要求他们提前报名出版。现在朋友之间的相互信任已经达成,故事可能会追溯到他们来海南之前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他们以后的生活。其实作者已经对一些“小姐”进行了后续拍摄,镜头从海南转移到了全国各地。人物命运向纵深发展,镜头的场景赢得了历史感。

他们也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中,“他们”并不是与“我们”不同的他者,更不是存在的缺席。赵”想以一种极其平和、无害的心情,用镜头把他们的生活公之于众。如果能抵消世界上对某些事物的不公平批判和过度的尴尬与浮躁,那就太好了。”但诚然,鉴于“小姐”这一职业的隐蔽性和敏感性,作者的同情甚至怜悯其实是很难守住的。一方面,赵的边缘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与其主体是对称的,这可能会防止同情心被用于商业消费;另一方面,作者还讲述了他与一位“小姐”同居的故事,这就不可避免地使道德判断在这里呈现出一种复杂性。

真实还原场景,强调作者介入后的体验,无疑是这些“错过”画面的价值所在。赵并没有打算成为一名社会病理学家,甚至也没有打算用消炎来治疗某些病态的社会细胞。他只是一个善意的记录者。在这个时代,“小姐”作为一种事实性的存在,并没有太多的“隐蔽性”可言——不仅是海南,站在街上的“流浪鹦鹉”也随处可见,黑夜不足以掩盖这种景观——作者只是揭示和凸显其细节,让事实性的存在通过镜头的见证功能被读者“看见”。也因为“小姐”系列,赵曾被《摄影之友》杂志评为“2000年中国最重要的30位摄影师”之一。

镜头是直观世界的眼睛,它鼓励摄影师见证事件,通过照片固化放大大众视野。在摄影行业的时代,瞄准痞子的镜头更有意识。赵用图片和文字讲述了一个双重的故事,也讲述了一个双重的故事:他所看到的边缘人物的故事和他卷入这些故事的故事。这本质上是一个发现和进一步认识世界的真实故事:它与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生活条件的变化密切相关。由此,我们不难体会到其间传递的历史意识。1998年3月,十六岁的贵州女孩A V和男友来到海南。他在石庙村遇到一个拿着相机的中年人,那里有很多女士坐在舞台上。

这是赵。1994年,他在海南海口和河南郑州的两家公司相继倒闭。转眼间,客户、银行、合伙人组成的生存空间崩塌,他从一个商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与此同时,海南经济大起大落,很多人的海南梦像泡沫一样破灭,这也影响了一大批已经落入“尘埃”的女性——年轻时希望在海南捞一票的女孩。

赵以800元的价格租了一套10多平方米的房子,这是八个相连的出租房之一。16、17个邻居中,大部分是女服务员。

赵拿起了照相机,开始了他的拍摄生涯。最初的方式是拍大街上的人,价格10元。在他有限的生活空间里,最大的消费群体是他的邻居——住在周围的女士们。有时候,他们会花时间化妆,让赵去海边给他们拍“艺术照”。

长期的生活经历让赵对这个生活在社会边缘的群体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开始把这些女生作为自己的拍摄对象。为了更深入地接触拍摄对象,赵从最初的有偿拍照变成了“有偿拍照”——他经常出钱请这些女孩吃饭,帮她们解决各种问题。他从不忌讳摆拍,只要女生愿意,她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进出他的镜头。每次出手,他总是详细解释自己的目的。如果他拍摄了一系列照片,他也希望对方在拍摄书上签字。

在女孩们的眼里,像赵这样的落魄记者不过是个乞丐。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比他们还弱,和他们用青春换食物没有本质区别。

就这样,一个V进入了赵的镜头。当赵拿着洗好的照片回来时,阿V同意让赵给她拍一系列照片。赵知道一个女孩的故事会从他的镜头里流传出去,而阿V的想法是通过发布照片迅速成名,甚至会有人把她的故事写成剧本,自己成为女主角...

除了阿V,前后四年,* * *超过65,438+000人进入赵的场景。除了坐在台上的女士们,还有渔民、农民、失学儿童、流浪者、外国拾荒者和城市边缘的驼背摆渡人...和赵一样,他们都被挤压在金字塔式的社会结构的最底层。在城市里,他们是绝对的弱势群体。从来没有人如此密切地关注他们的生活,而且持续了许多年。

3月,1999,《聚焦生存——一个在城市边缘徘徊的女孩》出版。在这本书里,赵汇编了十几个人的生存故事,其中绝大多数是坐着的贵妇人。此后,他被媒体冠以“专门拍摄小姐的摄影师”的称号。

“A V的故事”成为书中重要章节,A V从背后拥抱男友的照片被放大成封面照片。(左上)

照片中,A V的眼神对着镜头的弱势群体毫无畏惧,对书中的语气有些迷茫和无奈。

但是V并没有出名,也没有人把她的故事写成剧本或者搬上银幕。《聚焦生存》出版后,赵的照片开始在国内媒体上赢得他的一席之地,他的文字也是如此。他喜欢把自己的照片和文字称为图形纪实作品。他把自己定义为“记者+学者”。他向媒体坦言,他的照片只是为了真实的纪实记录,他希望若干年后,有人从这里看到他所记录的中国社会和边缘群体的真实场景。我关心并希望呈现给读者的是照片背后的故事。

聚焦生存、另类生活之后,重新剪辑的《看不见的城市》、《看不见的人》,和他们延续了同样的视线,并展示了更多的照片来完善那些照片之外的故事。

2003年,记录京郊艺人部落生活的《黑白宋庄》出版。赵把视角拉回了北京。失去艺术光环后,赵以一以贯之的平行视角和叙事手段,呈现了体制外年轻艺术家在精神与物质之间的挣扎状态。

同年,一本自传体小说《即将逝去的记忆》问世。这实现了赵为自己传道的梦想,也实现了他少年时代所经历的时代。

出版人桑海手里还有一份未出版的手稿,是赵的一部未完成的纪实作品集《南方老北京话》。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生命的一大半是在程楠度过的。每天早上和上班一样,他骑着自行车在大栅栏或者八大胡同转悠。他不停地拍照,寻找可以融入故事的新角色和新主题。“如果不留下一些视频资料,以后可能就看不到痕迹了。”很快,推土机就会无情地碾过他们。

可以说,在《聚焦生存》出版之前,赵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身份来支撑他的拍摄。1948出生于辽宁省北镇县一个干部家庭。他的高中毕业恰逢文化大革命。他的母亲自杀,父亲入狱。1968,河南新乡插队,1970新乡前进机械厂工人,1977调入北京首钢继续工人生涯。1978,考入北京航空航天学院工业自动化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1986离开大学去研究所工作。1990下海做生意。如上所述,在郑州和海口成立了两家公司,直到1994公司倒闭。经常有人质疑赵照片的艺术性,“毫无美感”,“与普通照片无异”...

的确,只要看到赵的照片,你就会惊叹于他赤裸裸的、直白的、没有任何修饰的图像语言。怎么才能优雅?

在1990年代的中国,纪实摄影是一个形式感独占的时代。当时中国的主流作品是解海龙的《我要上学》,侯登科的《迈克》,渐江的《场景》,陆元民的《上海人》,从后现代的角度代表了一个国际大都市。他们通常有很强的个人印记,严谨的构图,跑了出来。而且在组装作品之前,这些摄影师都是有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经验的专业摄影师。

1996,李楠获得世界新闻摄影基金会(WPP)举办的第52届世界新闻摄影大赛艺术称号。1996-1998云南吴家林、北京雷寒、四川李朗分别获得美国MotherJonesDocumentaryAward摄影奖。随着中国的摄影师走向世界,将国际标准的纪实摄影带回中国,刚刚明白纪实摄影是怎么回事的国内摄影师,纷纷调转镜头,从构图、灯光、合影搭配等方面跟上国际标准。

面对转型时代的中国社会,更多自认为应该用相机拍点什么的人,却找不到好的拍摄对象,只能在有限的影像空间里探索技术可以实现的可能性。这时,美国女摄影师南戈尔丁已经行动了。为了打破长久以来形成的影像标准,她将摄影视角延伸到了自己私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成为了“私人纪实摄影”的鼻祖。MaryEllenMark的作品《马岛之路》较早,后来受到赵的高度赞扬。福克兰路是印度孟买妓女站立的街道。

赵的出现无疑给这个原本标准化的格局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从事摄影三四年,大部分照片都用同一个焦距,都用黑白胶片,自己冲洗。一台入门级单反相机——尼康F801加一个35mm镜头就是他的全部装备。

而这种悄悄延伸到边缘群体视角的近距离观察,成为中国纪实摄影从未经历过的新体验,被社会学家称为“参与式观察”。它超越了同类作品的窥淫情节和居高临下的姿态,从而进入了一个简单而真诚的叙事层面。他不断追问摄影作为媒介所能观看的底线,不断修正摄影师对于主体的判断尺度。这些社会意义早已超出了正规摄影的框架。

时任《读书》杂志执行主编的在《关于死亡的回忆》一书的序言中这样评价赵的照片——“这些照片,从艺术摄影的角度来看,也属于江湖中的野路子。后来都收集出版了。从此,我想起了一个会用镜头讲故事的人。”

2000年,中国权威摄影杂志《摄影之友》评选出2000年中国最重要的摄影师,赵名列其中。2002年受聘于清华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担任影像室主任。2007年,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赵“建国以来有突出贡献的摄影家”称号。2009年5月20日,赵参加的遗体告别仪式。东直门中医院狭窄的送别大厅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们。出于职业习惯,大多随身携带相机。

这一天,一向惜版如金的《中国青年报》以整版篇幅刊登了赵的经典作品。其中最著名的一张V从背后拥抱男友的照片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版面。这组照片的标题是《一个摄影师的路有多长》,导语说的是中国当代“新纪实摄影”代表人物之一赵因病在京逝世。

赵病危的消息传出后,摄影圈的朋友帮他拍卖作品。赵拍摄的少量经典照片经再加工后,以每张2000元的价格出售,所得款项全部用于给赵治病。

对于欧美动辄上万元的纪实摄影来说,这样的价格简直不值一提。然而,对于家在高墙之内的赵来说,每一件卖出去的作品都让他活了下来。这是目前中国纪实摄影师必须面对的事实。东四十条老筒子楼的两居室,几千块的片子,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这些可能就是中国一个优秀纪实摄影师的全部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