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女婿

2014诺贝尔化学奖揭晓,美国科学家埃里克·贝茨格获奖。安徽蚌埠一中的口号是:“热烈祝贺我们的女婿埃里克……”

我们的女婿?

鲁迅先生曾讲过一个笑话:一个穷人,到处显摆,主人找我谈话,人家问,主人跟你说了什么?我站在我主人家门口,他对我说,滚!阿q听说秀才赢了,得意洋洋地吹嘘“这对我来说也是很光荣的”。

钱钟书读《伊索寓言》,讽刺蚂蚁靠推销编织为生,就像“一个伟大的作家,生前连自己都保不住,死后却有一大批人仰仗他,比如写回忆、怀念文字的亲友,写研究论文的批评家、学者”。只要你看看书店里所有的传记都是这样的标题,比如我的父亲,是某某的妻子,下辈子是某某的妻子,你就知道这真的是普世的人性。钱痛快地骂了一句,讽刺地把自己摆了进去。“写研究论文的批评家和学者”意味着对人性的自嘲和无奈。

写文章的时候会假装随意造一句“有个老乡王”,被细心的朋友发现,质疑。在柳州这样的小地方,王是一个大企业家,但他的父亲在这里工作过,他可能不承认自己是柳州人。

荷花盛开,放在过道的石栏杆上,供大家欣赏。正当新状元在写的时候,他求他:小伙子,能借你的脸用一下吗?你的脸现在老了,值钱了!年轻人很谦虚,欣然同意。于是我拍了一张照片,自豪地宣称,这朵莲花现在叫“状元红”。只是个普通人,难免海关。

门口米粉店的老板娘也会急切地询问高考和状元的情况,还会自豪地说:他拿了状元吗?原来是他!他总是来我家吃猪脚粉!大家起哄:对,对,以后你的面馆改个名字,就叫“一号猪脚粉”吧!老板娘笑着点头答应,突然很认真的问我“一号猪脚”,是不是显得太丑了?不如叫“头号粉”你是语文老师给意见吗?我郑重的回答:它叫“一号猪脚粉”,形象、直接、有力。我保证你的生意蒸蒸日上,财源滚滚。

我曾经想象过,在我们学校的女婿埃里克先生工作的大学或研究所里,庆祝标语会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也喜欢这样做呢?当然没有女婿,连我们学校都没有——“恭喜埃里克教授”——那就是包容。看似加上“我的学校”、“我的同乡”、“我的朋友”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其实是在示弱。

不过很可惜,埃里克先生很少,同镇的朋友很多。这是一个平庸的人和卑微的人的世界。

当地谚语:骑马没遇到公婆,捡牛粪遇到公婆。意思是人在风光得意的时候,希望被别人看到(今天的云曝光),总没有人看到;失意的时候,我害怕被人看见,但总是被人看见。

其实这句话很离谱。根据上面的观察,我们都知道应该这么说:捡牛粪的时候没有遇到公婆,骑马的时候遇到了公婆。

而且时代变了,“骑马”的内涵也不再是骑马了。现代人赋予了它更丰富更复杂的含义。你可以获得诺贝尔奖,你可以获得奖牌,你可以成为状元,你甚至可以出丑。只要信息社会出名了,你公婆就会见你。

即使你把厕所放在你的头上,你也会得到一大群嗡嗡作响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