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努力爬到社会的顶端?

阶层固化,上层已经分配好所有利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太复杂了。

贫二代、富二代、体制外二代、体制内二代造成的世代分化...已经成为转型期中国的一个突出问题。二代分化的原因是什么?有哪些需要解决的问题?如何面对代际分化?近日,本报记者走进“二代”群体,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特征,揭示代际分化的深层次原因,探索解决的途径和方法。编译程序

游走于城乡之间的“边缘人”

农民工二代向往城市?而是因为户籍?家庭背景等原因不被城市接受。

快两年了,王东一直在朝阳区金盏乡工作。上世纪90年代,王东的父母从安徽巢湖老家到金盏乡打工。几年后,他随父母来到这里,在农民工子弟学校读完了小学和初中。但因为没有户口,小王无法参加高考,初中毕业后只好回安徽老家,考上了那里的一所大专。2009年,他大专毕业后回到金盏乡,但一直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只能在附近的小厂打零工。

没有户口意味着王享受不到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父母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王冬没有可用的社会资源。月薪1000元以上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谈及未来的生活,王冬一脸茫然:“我不想回老家,但在城市里看不到未来。还是留在这里慢慢找机会吧。”

王东的生存状态是大多数二代农民工的真实写照。近年来,确实有一些二代农民工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了贫困,成就了事业,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仍然徘徊在城乡之间,成为“边缘人”,因为家庭条件差,生活条件艰苦。他们来自农村,却因为生活在城市而与农村疏离;他们向往城市,却因为生活压力、户籍、家庭背景等原因不被城市接纳,难以分享现代生活的快乐。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与父辈相比,第二代农民工也有自己显著的特点。他们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能穿西装打领带,喜欢用新款式,普通话说得好。除了工作,他们还喜欢思考自己的未来,虽然这种规划往往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李焕今年18岁。从他记事起,父母就把他留在山东的爷爷奶奶家,而他则外出打工。由于缺乏监督和管教,李欢的学习很差,初中也不想继续学习,就跟着父母来了。

“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被丰富多彩的城市生活迷住了,我非常兴奋。”李焕说。但是没多久他就发现,虽然好,但是属于他们家的人并不多。他父母在通州区工作,住的房间又小又乱。他们太累了,每天都睡着,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16岁的时候,李欢在父母工作的工厂里找到了第一份打杂的工作。不到三个月,他就辞职了。“我太累了,无法工作。我根本做不到。”李焕说,之后他在一家餐馆当服务员,在街上发订单,工作总是在变。

谈到未来的打算,李焕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对我来说,我不指望安定下来,安定下来,有个孩子。希望以后赚点资本,做生意。"

专家认为,面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困惑,我们不能要求他们回到农村,安心工作;我们不能只指责他们贪图享受。他们有权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加快户籍、就业、社会保障、农村土地等相关制度改革,尽快消除造成城乡差别和工农不平等的体制障碍,逐步打破城乡二元管理模式,为他们在城市提供更广阔的生存发展空间。

找工作不能是“拼爹”的游戏

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大学毕业生就业状况的往往不是成绩和能力,而是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

最近网上有两篇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一个是《我花了18年才和你喝完咖啡》,描述的是穷人家的人经过多年的努力,才达到和有钱人一样的生活水平。这是高考改变命运的真实写照。后来网上出现了一篇题为《用了18年还是不能和你喝咖啡》的文章。作者详细描述了自己上大学和毕业后的生活尴尬,反映了不同家庭背景造成的巨大落差。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知识改变命运”曾经是一句响亮的话。这句曾经被无数人奉为真理的话,如今却引来了诸多质疑。近年来,许多大学毕业生发现,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的就业状况不再取决于他们的成绩和能力,而是取决于他们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套用一句网上的话:“找工作成了争夺父母财富和权力的“拼爹”游戏”。某媒体在浙江、河南等地7所高校进行的调查显示,500名受访者中,70%的人认为自己在求职中或多或少遇到了家庭状况的压力,65%的应届毕业生表示最担心家庭状况,这让他们在求职中处于不利地位。

杜春是四川某高校新闻系的研究生。从研二开始,他去了一家媒体实习。因为机会难得,杜淳平时工作很努力,任劳任怨,从不抱怨。他的表现得到认可,实习单位口头承诺毕业后可以来工作。然而,在最后的申请阶段,杜淳没有获得任何职位。事后他才知道,入围的大部分都是有关系的,至少是有相关领导推荐的,他没有任何人脉资源,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相比较而言,孙瑜是很幸运的。作为一个没有“关系”的农民孩子,孙瑜去年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大型国有金融企业,福利待遇非常好。但是在入职培训的时候,他看到了几个没有出现在之前笔试和面试中的新同事。他以为对方是编造招聘的员工。后来听同事说,他才知道人家家里早就安排好工作了。“不用参加笔试和面试,指标都是总部直接给的。”孙瑜说。

下班后,孙瑜也有点郁闷。我经常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为我不想得罪那些有关系的新同事。“我累得说不出话来,做得不好还要被批评。”孙瑜说:“可是像我这样的‘穷二代’,除了努力工作还能做什么?况且我现在的工作已经被很多人羡慕了。”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大学生在看待“就业难”时非常理性,认为诸多因素导致了这一现象。他们对能力和经验不足导致的招聘失败没有太多抱怨。但是,如果因为家庭背景不如别人而输了,总会心疼。

某高校的一位大学老师坦言,一般情况下,从“底层”上升到“大众层”比较容易,只要努力,总会有相应的回报。“从我教过的研究生来看,他们在毕业之初进入学术界、机构或媒体,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不难。但如果你想往上走,就没那么简单了。个人努力只是参考因素之一。”老师说,我们不否认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成功突围,脱颖而出,但更多的人只能一步一步,“忘了所有人。”

当然,另一方面,“关系”是不够的。如果能力达不到基本要求,“关系”就不会那么好。在浙大研究生院从事学生工作的杨老师认为,虽然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背景,“穷二代”与某些人相比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但只要调整好心态,通过后天的努力,是可以逐渐改善经济状况的。“拼爹”的游戏当然存在,但在现状没有明显改变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只是抱怨,而应该更加积极。“穷二代”更应该注重自身能力的提升。

减少“贫困世袭”之忧

增强就业市场的公开性和透明度,加快户籍制度改革,促进公共服务均等化。

不久前,一些收入较低的年轻人在网上公开表示不愿生下“贫三代”,理由是“贫二代”的孩子从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注定要在艰苦的环境中奋斗,更难改变世袭贫穷的命运。何况他们已经是“奴隶”了。如果他们有了孩子,承担了沉重的经济负担,就会成为“孩奴”。他们会不会一辈子都生活在“奴隶社会”里?

也许有人会说,不愿意有“穷三代”暴露了一些年轻人只知道享受现实,心理素质差,对未来预期过于悲观。这种观点不无道理。但是,与其讨论“穷二代”为什么没有信心生孩子,不如正视他们改善生活、期待公平的呼声。不愿有“穷三代”形象地反映了他们对贫困代际传递和社会阶层日益固化的忧虑。

南开大学管理学院郭大水教授认为,与改革开放之初相比,确实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阶层固化,底层社会成员改变身份、向上流动的机会在减少。“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代际之间的社会隔阂,导致教育等社会资源分配不均。如果不改变这种状况,对促进社会阶层合理流动和社会和谐稳定将非常不利。”

专家介绍,10年来,我国收入差距不断拉大,基尼系数已经接近0.5,社会底层劳动者收入增长严重低迷,是导致“贫二代”的直接原因。另一方面,制度性障碍减少了社会流动机会,增加了流动成本。例如,教育是现代社会中最重要的社会流动机制。但由于高校扩招后的综合收费和就业困难,贫困家庭的孩子越来越难以通过教育向上流动。

从根本上说,阶层固化的原因是社会建设远远滞后于经济改革。多年来,我们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其实我们一直太渴望增长,把本该分配给社会领域的资源分配给了经济领域。一些不合时宜的政策没有及时调整,严重侵蚀了人们对资源的公平获取。美国、日本、拉美在经济起飞后最终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根本原因在于体制改革和社会建设是否及时正确实施。

郭大水认为,很多制度设计都在积极保护弱势群体的权益,比如严格的公务员招录制度,劳动合同法的颁布,但加强执行力度势在必行。遏制愈演愈烈的“拼爹”游戏,需要强化制度约束,增强就业市场的公开性和透明度,加大对就业“关系户”的惩罚力度。应该从基层做起,促进社会成员的合理流动,弥合两代人之间的差距,让“贫二代”感到生活有了奔头,相信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值得注意的是,“穷二代”人力资本薄弱,社会资源少,难以依靠自身力量摆脱困境。这就需要引入外力。郭大水建议,应加强对“贫二代”的人力资本投资,尤其是对农民工二代的培训,让他们在城市有立足之地。同时,加快户籍制度改革,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充分发挥对弱势群体的保护。

(文中部分受访者为化名)

贫穷不应该遗传。

杜海涛

贫困的遗传是可怕的,如果穷人缺乏改变命运的机会和机制,其危险更可怕。“穷二代”要改变命运,需要全社会的支持和帮助。

“高昂的价格让我们无奈又尴尬;曾经的理想更加遥远。我知道30年难以忍受的痛苦。谁知道‘穷二代’的奋斗历程?”网络上,一个站在20岁的“穷二代”的帖子,表达了很多人的心声。

进入新世纪的第二年,10年,更多的80后将进入站立之年。是车,是傲人的职场,还是幸福的婚姻?“李”二字让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面临沉重的压力。

“穷二代”三十岁站起来就更难了。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财富不断增加,但收入差距也在加大。中华全国总工会发布的一份新生代农民工调查报告显示,新生代农民工月平均收入为1748元,仅为城镇企业职工月平均收入的57.4%。同时比传统农民工低167元,收入明显低于父辈。即使大学毕业,对于大多数农村家庭和城镇低收入家庭的子女来说,毕业后仍然面临就业、结婚等一系列问题。与其他阶层的二代相比,他们始终处于弱势地位。

“穷二代”是财富和资源分配不均衡的问题。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抓住机遇的“富二代”积累资本,并传递给“富二代”获得财富优势;“二代”依托父辈掌握的社会资源,享有更多优先权。“穷二代”收入低,起点低,生活在社会底层。

“穷二代”是一个机会不公平的问题。在一些地区,恶劣的自然条件和对教育的投入不足,使得不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二代”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即使通过努力考上了大学,高昂的学费也让很多家庭难以支撑。由于网络资源的匮乏,冒险岛的现实让“穷二代”的处境雪上加霜。再加上物价上涨、物价高、看病难等一系列民生问题,进一步削弱了他们对生活的信心。

贫困的遗传是可怕的,如果穷人缺乏改变命运的机会和机制,其危险更可怕。没有人脉资源,缺乏社会支持的“穷二代”,必须为改变自己的命运付出更多的努力。在这个过程中,单靠“穷二代”很难实现,需要全社会的支持和帮助。

一方面,全社会要为“贫二代”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完善失业救济和社会保障,让他们有转身的空间;更重要的是创造公平的机会,让“穷二代”看到改变命运的希望。因为与收入差距的不平等相比,人们更不能容忍机会的不平等。户籍限制,就业门槛...在机会不平等的背后,实际上被剥夺的是个人发展的选择权,是个人参与竞争的机会和资格。这是阶层固化和代际分化的根本根源。

为了确保公平的机会,必须重视教育。既要优先保证教育投入,又要公平分配教育资源,实现教育均衡发展。其次,消除就业、户籍、住房等门槛,约束权力滥用,防止滋生,为每个人参与社会竞争、实现阶层跃升提供同等可能,从源头上消除“贫二代”的“穷心病”,让他们放下包袱,轻松前行。

作为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贫二代”也应该发扬父辈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敢于拼搏,永不放弃,在未来的竞争中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