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忆武汉卓刀泉的故事:解放军青年干校的诉苦运动

我母亲李(1923-1982),原籍河南省许昌市鄢陵县,1949年4月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1950年6月在炮兵后勤部总医院工作(后改为36军医院,抗美援朝后改名为解放军265433)。1965调入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医院工作,担任护士长。1979退役。1982因病去世。

母亲生病期间,她每天写日记和自传,坚持了三年,直到去世。下面这篇文章是根据我母亲的个人回忆录写成的。文章第一人称“我”,即母亲本人,文章副标题是我加的。以此系列文章纪念我敬爱的母亲。

十、解放军青年干部诉苦运动

1949年秋,解放军四野青年干部学校迁到武汉大学附近一个叫卓刀泉的地方。据说这是三国时期关云长磨刀的地方,驻扎在一片小荒地中间。

那时候刚解放,地方还乱七八糟的。晚上,我们轮流站岗。站岗的时候两人一组,两个小时一班。我们白天不休息,就学习。我们发了一把大枪,里面没有子弹,是用来吓唬人的。我一个人站在山坡上,心里很震惊。还好没遇到什么坏人。

我们小区就驻扎在第四野炮总医院,我们学校很多老师都是从这家医院抽调的。我们整个学校叫卫生学校,也叫卫生训练队。队长姓白,副队长叫。他们有分工,大队长具体抓医生学习,队长杨抓我们护理队学习。

我们护士队分三个队,每个队都有一个副队长。我所在的队是第三队,队长叫李嘉树。他是一个来自天津的高个子男人。据说她是大资本家的女儿,自动参加了革命。她简单,热爱工作和学习,在工作中有很大的勇气。她耐心教育小同学,像照顾小妹妹一样照顾她。

李队长经常带着我们三区和其他两区来挑战我们,要么打扫屋子,要么主动带我们去男生宿舍偷偷擦床单。当男孩子们从课堂上回来时,当床很干净时,他们非常感动。有时候我们要出门或者干重活的时候,男生会主动抢走我们的重活。二区队年轻很多,但都是武汉新招的孩子。他们自力更生能力差,而我们三区的队伍年龄比较大,而且他们是从河南青干学校培训三个多月才脱离出来的,觉悟比他们高,所以我们主动帮他们做一些被子,洗棉衣,所以我们三区的队伍是模范队伍。

在三区队的四个班里,我们班是比较齐新的。有几个参加革命2-3年的老女兵。虽然大多是20岁左右,但是在部队时间长了,又因为没有学历,学习特别困难。在我们班,我和潘辉、张静、刘戈、杨笈每学习比较好,考试成绩都是100分。

我们的口号是淘汰不及格的成绩,争取65,438+000的分数。虽然她学习很努力,但是基础差,要达到100分特别难。我约好了,三个人一起去,一起回来上厕所,不分白天黑夜,随时讨论问题。我的小组已经努力工作了一年。全班12学生平均分100。我们卫生先进,团结良好,互助有成效。我们有一个文体活动自编自演的快板,是我编的,我们全班上台说唱。

1949,10左右,我们到达武昌后不久,中国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体和政权,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联合政府。我们学校和全国人民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记得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和我们一起“打鼓”。敲锣。中国人民多么幸福啊!不久,一场轰轰烈烈的“查思想、查政治、查出身”运动在学校展开。大家都表达了对党的忠诚,也谈到了自己。同时还开了一个投诉会。

我也参与了讲述旧社会和旧家庭的苦难。在旧中国,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在人民头上,妇女压在三座大山的最下面。我想起了我青春的黄金时代,那是在这种地狱般的封建压迫下度过的。我想起了河南省这些年被“水旱、黄河(黄河)、汤(国民党军唐分支)”蹂躏,成千上万的人过着卖儿卖女的生活。吸人血、吃人肉的国民党反动派、军阀、汉奸、走狗、嘉宝领导人,他们

记得1938年,国民党为了阻止日军侵略,炸了花园口,用汹涌的黄河淹没了大片农田和村庄。人们流离失所,无数受害者饿死。我们家住在离黄河几十里的地方,两个阿姨家被淹了,全家都成了乞丐。我家以前靠吃树皮、草根、雁粪充饥。

第二年,我们老家又干旱了,三年没下大雨。国民党当局要求人民交粮纳税,强迫穷人出卖儿女。那是我姑姑表姐被卖给人的时候,整天挨打。姑姑家24口人饿死20个,姑姑姑父卖了表亲才起死回生。

我家平时有点积蓄。灾年,先未雨绸缪,想办法卖面,天天吃糠麸拌的槐米,最后不饿死,还能帮舅舅舅舅舅妈。当年人们几个月不见粮食,树皮草根都被挖光了,全身浮肿尘土飞扬,走在路上还会突然倒地而死,街上的死人随时可见。

我记得有一次,我叔叔饿极了,他来找我爸爸,告诉我爸爸他快饿死了,他儿子已经饿死了。我爸把腰里不多的钱给了他,叫他买个馒头吃。当他刚在街上接过手里的馒头时,就被一群在街上抢劫的小孩子抢走了。舅舅哭着喊,抢馒头的人边跑边吃,舅舅才能追上。

还有一次,我去北乡姑姑家,他家大部分人都饿死了。剩下的只有卖姑娘买的几桶粮食,可是狠心的包家昌天天来要饭吃,连你的家具都抢走了。我姑姑吓得东躲西藏。我去他家送表妹走,她家却当成送姑娘办结婚典礼了。我姑姑给客人做了四个菜,其中一个是杨树叶。一桌没饭没菜没油没肉。我舅舅本来是个五大三粗的成熟男人,现在却起不来了。他只是通过锯下这些叶子来采摘的。从他家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很多死人。狗把五脏六腑都咬出来了,还吃了很多脂肪。

国民党县政府不仅不想救助灾民,还指使鲍家昌索要粮食以逼迫其还债。地主把粮食留在满仓,鲍家昌回家了。灾难过后,大部分村民都饿死了,村里的农民没有一头牛,好田地,好房子,好家具,好农具,都成了地主鲍家昌的私有财产。这些都是官僚地主和封建势力压迫人民的具体表现。

一想到家里母亲去世,我做了六年多的童养媳,哭不出来。我受封建势力的侵袭,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早早辍学,婚姻无法独立。没见过老公先照顾公婆,孝顺公婆,夺走了我的青春。我看着>村里那个可怜的姑娘,丈夫死了,抱着木头拜天地。我连她老公的影子都没见过,就这么在他家当媳妇,不就是跟她一样吗?想到这些我真的是满腹辛酸,于是在诉苦会上发言。革命的同胞和姐妹们彼此更加了解,更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