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佩云无悔的一生

88岁的赵鑫老人,膝盖上摊开着几本厚厚的精装相册,是她为老伴黄佩云精心制作的生日卡——其实生活纪念册可能更准确——而这些精心挑选的照片,按照时间和事件的顺序,贴在Da 16翻开的小册子内页。每张照片都记录了一段时间,这些凝固的画面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主角的个人历史。

《黄培云院士口述传记》作者阎正以此为访谈起点,追溯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中国粉末冶金奠基人黄培云丰富而厚重的人生历程,希望发现一个人、一门学科、一个时代之间的联系与逻辑。

赵鑫老人的声音又高又亮,指着一张照片能聊很久。94岁的黄培云先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耳朵不好使了,但从他那遥远的眼神中,很明显他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我一生参与完成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努力建校,一件是粉末冶金学科建设。”我曾经是一个四处奔波的少年,参加过闻一多教授带领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徒步团,通过清华耿氏留学选拔考试去美国读博士...对于不远万里、见多识广的黄佩云来说,回国受聘担任武汉大学矿冶系主任,参与创建中南矿冶学院(中南大学前身),探索我国粉末冶金学科建设,为国家培养急需人才,是他人生中的重要篇章。

“回来很多人说我傻,我习惯了,不在乎。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让别人说去吧。我不认为这是愚蠢的。”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在国家困难,人民贫困的时候选择回国。对于别人的评论,黄佩云的回答自有他的固执。赵欣娜记得,学校庆祝黄佩云70大寿的时候,“佩云说我从来不后悔回来”。

傍晚花开,亲切温暖。从黄先生讲述的人生故事中,感受到了丰富的教育和丰富的阅历所带来的优雅。作为黄培云院士90多年后,我们能够从还原的历史细节中,探究一个难忘的事件,发现一个人、一门学科、一个时代之间的关系和逻辑。“西山苍苍,东海茫茫,我们的学校庄严肃穆,屹立在中央……”2008年4月27日,是清华大学97岁生日,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重聚校园,深情地唱起了清华的老校歌。他们是毕业70年的十级校友,年龄最小的91岁。再见了,黄佩云的思绪回到了30年代的清华校园,在这里他学到了太多。

黄佩云以1934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这是清华大学由预科改为大学后的第十个班,所以被称为第十个班。

“教学方针是通才教育,各个系更注重基础,各有侧重。我记得很清楚,清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是郑。”物理的吴,化学的张,语文的俞平伯,英语的吴...对于这些教授基础课的知名教授,黄佩云如数家珍。"老师们都把在清华教基础课视为莫大的荣誉."后来,黄佩云得知郑在数学界很有名气,是的老师和岳父。“郑先生是一位文理兼备的学者。他在业余时间研究清史,写了许多诗。所以他也要求学生要有广泛的基础。”黄佩云至今还记得他的一句话:“一个狭窄的根基很难成为一个又高又尖的东西,不稳就容易倒下。把基础打得很宽很扎实,你的知识才能走下去。”

第一堂数学课对黄佩云的影响很大。

黄佩云学生时代的记忆印证了清华“清新、活泼、民主、进步”的校风。

恶作剧,运动,流汗,每个时代的青春都是那么充满活力和乐趣。黄佩云躲过了清华新生入学时必须经历的一个叫做“抛”的传统仪式,但他对“斗牛”印象深刻。“斗牛”是清华学生发明的一种篮球玩法,即他们愿意加入哪一方就加入哪一方。如果他们觉得这一方不好,可以联合另一方反击原方,人数不限。这种免费游戏成了清华的黄昏景象。一天的课结束,同学们都跑到体育馆尽情挥汗如雨,场面十分热闹。

清华以重视体育而闻名。黄佩云读书的时候,体育部主任是马月涵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格。当时清华有一套“体能测试合格标准”,比如爬绳、100米跑、跳远、游泳等。如果你有一项不及格,你就不能毕业。“当时我们被要求‘穿越’游泳池,25米。我本来就不喜欢运动,还差点带着裤带游泳。”说起“糗事”,黄佩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经历了“一二·九”及随后的“一二·一六”运动,黄佩云深感“耳听窗外事,专心读圣贤书”只是梦想,“七七事变”的枪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1937年9月,教育部正式下令,北大、清华、南开联合组建国立长沙临时大学。65438年6月+10月,黄佩云跟随三所学校1600余名师生来到长沙。

在中美合作刚刚开始,全民抗日热情高涨的背景下,张治中、陈独秀、徐特立等名人来我校演讲,受到同学们的热烈欢迎。那个阶段,有朱自清、闻一多、陈寅恪等著名教授的独特讲座,也不时有日军的轰炸机警报。

武汉失陷后,长沙局势越来越紧张。1938年2月,教育部决定将学校从长沙迁至昆明。当时国内交通极度不发达,我们只能分三路去昆明。身体条件好的同学在教授的带领下组成“湘滇黔旅行团”,沿着湘黔公路走进云南。黄佩云跟随在清华读书的二哥黄佩熙加入徒步团,并被选为领队。

“早上军号一响,我们就卷起被子,吃完饭赶紧往前走。我们穿黄色制服和黑色棉大衣。因为经常下雨,我不得不每天带一把伞。午饭要带饭盒,军用水壶要防渴。”黄佩云和其他很多同学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睡觉前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这样的记录将这段经历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记忆中,但这本珍贵的日记却在文革中被抄走了。

1938 2月19从长沙出发,沿公路常德、沅陵、枝江、黄县进入贵州省,经玉屏、镇远、贵阳、安顺、镇宁、普安进入云南省,经沾益、曲靖,4月28日至昆明,* * * 69天,全程6544。在漫长而艰苦的旅途中,黄佩云和同伴们把自己比作张骞西域之行、玄奘天竺之行、郑和下西洋之行,克服了重重困难,磨练了身体和精神。

长沙临时大学迁至昆明后正式命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长征,不干了,五代宫;停一会儿,衡山响水,成了离别。”每次哼起西南联大校歌里的这句话,黄佩云脑海里就浮现出风雨飘摇中求学的感觉。在他心目中,西南联大最令人难忘的是他开明宽容的学风。团结师生的,是师生的爱国情怀。回忆起那次难忘的徒步经历,他说:“它不仅锻炼了我的身心,更重要的是深入到了腹地,让我了解了很多人民的实际情况和公共生活的苦难。”

当时同学之间关于是读书还是去打仗的争论,也让黄佩云思考: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人,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同龄人一样参军保家卫国?教授开导学生,战争总会过去,我们的民族战后还要建设复兴。只有国家强大了,我们才不会被打。所以,我们不能停止学习和培养人才。这种观点让学生相信,读书救国已经成为西南联大人的信念。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西南联大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人才。

1938夏天大学毕业后,黄佩云留在清华大学金属研究所担任助教。1941年通过第五届清华耿式考试就读麻省理工学院有色冶金专业。1951110 10月在北京召开的全国工科院校校长会议,拉开了1952院系调整的序幕。大会决定调整合并湖南大学、武汉大学、广西大学、南昌大学、中山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等6所高校的地质、矿冶相关学科,成立独立的中南。学院面向培养有色金属行业需要的人才,要求1952招生。时任武汉大学矿冶系主任的黄佩云参与了筹备工作。

经过激烈的争论,最终校址选在了湖南长沙。“建学校最难的是没有人。我们会在长沙的应届毕业生中找几个有能力的。”黄佩云对来自武汉大学的冶金工程师佘思明印象深刻。他负责木工,从零开始学,边学边做。他们从学习行话开始。他们很快掌握了哪些木材耐用,哪些木材会生虫的知识。先估算一下学校的课桌、椅子、实验桌需要多少木材,再去买。他们总能买到最好的木材。“那木头真好。我家里还有几把那样的黑漆木椅。他们很强。”黄佩云叹了口气。赵新娜补充道:“比任何现代家具都好。”

她死命买了电机和锯片,并自己安装了锯木机。不久,一个木材厂建成了。据说是个木材厂,但实际上除了那把锯子什么都没有。但是学生们用它做了大量的小板凳。

但是,建学校不仅仅是把桌子板凳做好。几个学校几百名师生,当时交通不便,从四面八方来到长沙并不容易。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学生宿舍,也没有职工宿舍。从清华大学秘书长任上调任筹建学校的陈新民,提出了“用革命精神、革命方法、艰苦奋斗、团结奋斗来建校”的主张。

黄佩云记得,在改造校舍的过程中,他们买不到瓷砖,就自己动手做了瓷砖。盖房子需要很多砖,所以他们自己建窑,自己压胚,自己烧砖。

还有水的问题。学校所在的左家垅地区严重缺水,人口众多,自然条件差,迫使学校必须自己解决用水问题。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设计并安装了他们自己的管道...自己建了一个小型自来水厂。

交通也是个问题。建校时,左家垅周围只有一条自行车勉强能通过的羊肠小道,其中一两条甚至连自行车都难以通过。学校的师生用锄头一点一点地平整、开辟道路,使大量的建校材料运往新校区成为可能。

6月如期开学1952 11,教材问题迫在眉睫。六所学校使用的教材内容和范围差异很大,急需在开学前规定各科的内涵和范围。

黄佩云回忆说:“我们把六所学校的教材放在一起,优中选优,最后决定优先选用武汉大学、湖大和北京理工大学的教材。那时候没有复印机和扫描仪,所以用蜡纸和油印本。”但没过多久,这套由几本大学教材临时合并而成的教材,按照教育部的规定,与苏联教材统一了。

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师生团结一心,抱着必胜的信念,如期迎来了中南矿冶学院的开学。1952 165438+10月,在隆重的开学典礼上,被任命为中南矿冶学院首任院长,黄佩云、顾被任命为副院长。

黄佩云倡导的“三严”作风,自建校以来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认真对待教学,严格组织教学过程,严格要求学生。“我们一方面不断改善教学的物质条件,另一方面大力培养教师。学院成立时,基础设施只有2万多平方米,实验室、教室、宿舍都非常匮乏。”大约用了三年时间,教学楼和实验楼相继建立,实验室设备不断补充,教学质量也有所提高。

从1954开始,学院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改组了学院事务会议,调整了教研组,修改了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进行了教学方法的研究。

包括黄佩云在内的学院领导特别强调科研的重要性,认为科研是促进教师成长的重要因素,是提高教师学术水平、保证教学质量的重要途径。由于积极利用行政优势推动教师开展科研,中南矿冶学院师生在参与国家科技攻关时,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

从65438到0956,中南矿冶学院培养了第一批毕业生,他们强大的专业能力和综合素质使他们受到用人单位的欢迎。谈到粉末冶金这个学科,黄培云感到很亲切:“我参与了这个学科的奠基和育人,直接见证了它的发展。”

粉末冶金是一种制备金属、非金属和化合物粉末及其材料的高新技术,可满足航空、航天、核能、兵器、电子、电气等高科技领域对各种特殊环境下使用的特殊材料的要求。一些发达国家早在20世纪初就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但在60年代的中国还是一片空白。

冶金部把培养生产硬质合金所需人才的任务交给了两年前刚刚成立的中南矿冶学院,并要求开设粉末冶金专业。

任务分配的时候没人知道粉末冶金是什么。时任中南矿冶学院党委书记、院长的唐南平问谁知道粉末冶金是怎么回事?黄佩云说他在麻省理工学过一个30个小时的粉末冶金选修课,有点概念,但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唐院长说:“太好了,培养粉末冶金人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从此,黄培云从一般的有色冶金研究转向集中研究粉末冶金和粉末材料。“我开始致力于粉末冶金的教学和研究,并在这项事业中度过了余生。”。

“回想起来,那时我们一无所有。这真的是从零开始。现在还没有学生,没有讲师,没有教材,没有实验室。我们首先在冶金系设立了粉末冶金教研室。我也是教研室主任。成员是冶金系主任何福喜和助教曹明德。”黄佩云说。

在第一个班,有一个学生叫陆海波。毕业后从助教成长为教授、博士生导师,与黄佩云一起工作,一起参加学术会议。"我们已经一起工作了半个多世纪。"

60年代初,黄佩云培养了第一批粉末冶金专业的研究生。文革期间,研究生培养中断。从65438到0978,黄佩云开始招收研究生。上世纪80年代,他培养了该专业的第一批博士生。在培养专业人才的过程中,他给学生讲授过硬质合金、粉末冶金原理等课程。

几十年来,该专业为我国粉末冶金行业培养了大批人才,其中一部分成为我国粉末冶金领域的骨干力量,发挥了学科带头人的作用。

黄培云带领的粉末冶金专业除了培养人才,还接受国防部门下达的任务。即使在“文革”期间,新材料实验室的研究工作也从未停止过。

多年来,从新材料研究室到后来的粉末冶金研究所,研究所的同事们完成了上百项国家重点科研项目,为我国原子弹、导弹、卫星、雷达的研制做出了巨大贡献。

文革后,黄佩云与学生合作,拓展研究领域。与芦海波合作研究粉末压制和粉末动压成形的应变行为,与曾、杨守智等人合作研究粉末振动热压。

黄培云创立的粉末压制理论和烧结理论进入了当代国际材料科学和高技术发展的前沿,获得了国际粉末冶金界的关注和高度评价。

黄佩云评价自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比较内向”,这让他在学生眼中常常不苟言笑。但聊完话题,他又变得谈笑风生,和蔼可亲。曾教授是黄老20世纪60年代的研究生。他记得那时候每周三下午,研究生都会照例来黄佩云的办公室。在引导和回答问题之后,将讨论话题。不定期对国内外科技信息、趋势、前景、意义进行分析总结。学生可以打断、质疑和反驳。“遇到不好解释的问题,黄老师会在门后挂的小黑板上横着画画写字,总是想说服人。偶尔有人还是不服,他会笑着温柔地说,我们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再说。”

黄佩云在学生时代牢记老师的教导。当了教授后,他总是鼓励学生多关注自己专业以外的东西,打好扎实宽广的基础。面对越来越多的医生只关心自己专业的现象,他不禁呼吁,千万不要把医生培养成“狭隘的学者”。

黄佩云无疑是幸运的。在战时的中国,他在一个有着中国最著名老师的机构里学习,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学术上,都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学识渊博、兴趣广泛的著名教授讲普通基础课的氛围,让黄佩云受益匪浅,也深深影响了他后来的教学和科研。

金,黄佩云的学生,在教师节被评为全国教书育人楷模的中南大学教授,在上世纪70年代与黄佩云有过一段恋情。黄佩云非常支持金的相图计算,但当金出国两年回来时,因为一些困难,他当时情绪低落。“黄院长每次见到他都要我密切注意相图计算。有一次,他对我说,你要抓紧时间。他引用了一句唐诗:诗人春日里风景清,绿柳黄半不平。如果你待在森林里,那么你出门就是一个看花人。他的意思是学科的发展是一样的。真正的春天不是大家看到的春天。当柳树还在含苞待放的时候,真正勇于探索、有眼光的人会发现,春天来了。花开的时候,到处都是看花的人,追不上。出于科研目的,他们只是放过了创新的机会。”

当时科研条件差,黄佩云就拿郑板桥的诗《竹石》来鼓励年轻人科研要有艰苦奋斗的精神,要向黄山的松树学习,要向石头缝里长的竹子学习...

“黄院长对研究生的指导还是挺具体的,有些程序是他自己写的。他也读过要求学生阅读的参考文献。”金展鹏说道。

其实,即使在当今高龄,黄佩云依然保持着这种求真务实、善良美好的性格。《黄培云院士口述传记》的作者阎正每次都去黄老家采访。“他坚持学习,含糊地拒绝说话,一谈到古典音乐就弹弹手指...正是这些形成了精神上的渗透,穿透了各种烦恼,保护他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从事真正的科学和真正的学术。”“我们这批留美研究生出国前,当时清华理学院院长吴先生反复跟我们说,这些考生都是各个学校最优秀的学生,选的科目都是反复研究的,都是国家需要的。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演个角色。所以我从没想过不回来。我们这群学生后来都回来了。1973年,赵鑫娜父母回国探亲。在北京,吴对他的老朋友夫妇说,你们的二女儿和女婿回到中国是对的"

黄佩云从未怀疑过自己回国决定的正确性。在他看来,这几乎不需要讨论。回国前夕,他的导师海沃德教授问他:“你考虑过留在美国继续工作吗?”他回答:“能回去也没办法。我决心要回去。”

1946 65438+2月2日,黄佩云和赵辛娜登上了一艘从洛杉矶到上海的船。

受蔡元培先生的影响,武大校长周毓生决定,要办好一所大学,首先要有优秀的教师。所以他求贤若渴,广纳贤才,不管是英美派还是德日派,都是招有真才实学的人。他在美国讲学期间,非常注意在留学生中选拔人才。黄佩云是在美国收到武汉大学的聘书的。

黄佩云先生和夫人于3月到达武汉大学,1947。那时候学校很困难,经费很少。但是罗家山的风景让他们感受到了家园的美好。

黄佩云说:“为了减轻工作人员的困难,学校的部分工资用实物代替。什么样的事情?现在这一切听起来很神奇:盐,几美元的镍币...为了不贬值,人们发工资,拼命买东西。有一次因为辛娜怀孕身体不适,我去城里逛街,别人把好东西都买走了,我只好买了个木柜。辛娜说,好吧,这个月吃木头吧。”

“工资的数目越来越大,先是几百,然后是几千,几万,几百万,最多几个亿的工资。后来连金券都贬值了。经常要骑自行车买东西,后面跟着一大捆钞票,加起来几个亿才能买到东西。”说起当时的经济困难,黄佩云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他醉心于自己的工作,逐渐在矿冶系建起了实验室。这在当时很少见,经常有其他学校的人来参观。慢慢的,武汉大学矿冶系在国内小有名气。

“佩云已经87岁了,用英语说‘快90了!’我们在一起快60年了。2004年,赵辛纳在给黄佩云的生日祝词中写下了这段话。

谈及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快人快语的赵鑫娜说:“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别打碎碗’。”

赵欣是中国语言学家赵元任的第二个女儿。赵元任在美国生活后,他的家几乎成了留美学生的“接待站”。周培源等许多早期赴美留学的学者,都曾是赵政府的座上宾。

在赵的家里,清华同学会通常很热闹。几十个人在那里吃饭。饭后,这个表演唱歌,那个表演跳舞。往往吃完饭,一大堆盘子碗都收拾好了,黄佩云就自告奋勇去厨房洗碗。“新那来厨房帮忙,我说不用了,差不多了。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那时候,时髦的男同学邀请女同去餐馆学吃饭,学跳舞。“但我们的情感是不同的。我们的国家正在被侵略,我们对他们时髦的东西不感兴趣。裴昀斯不会跳舞,我也不会,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兴趣,让赵辛娜和黄佩芸走到了一起。而赵元任早就把黄佩云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裴云博士交上来的稿子是我父亲打的。".

赵元任在7月21,1945日的日记中写道:辛纳发出了约300份结婚通知。和辛娜,佩云,陈福田夫人一起去市政厅,市克拉克巴克将主持婚礼...

黄佩云说:“这是赵家第一次把女儿嫁出去。岳父亲自操办婚事,用中文写了征婚启事,送到雕版印刷公司印刷。通知上写着‘保存物资宣传胜利,不送礼,此乃幸事’。”

想当年,赵元任和杨步伟女士结婚,谢绝一切礼金,只邀请朋友和证婚人到家里吃饭,被本报以“新人的新婚”为题报道。他们简单浪漫的婚礼一时间成为知识界的美谈,引得许多朋友纷纷效仿。“后来我和辛娜结婚了,我们两个儿子也结婚了,也没请客。”黄佩云说。

黄佩云和赵辛娜结婚50周年去美国探亲,也去了他们登记结婚的地方。黄佩云感慨地说:“这么多年,我们的感情可以概括为志同道合,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到老。”而赵辛纳在回忆黄佩云70大寿的时候,只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后悔回来过”,“我感觉我们真的是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