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病
01
李勋然是那种从小到大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体质。他很少头痛、发烧，甚至感冒和咳嗽。从当警察开始，他就多次进出医院，但大多是因为外伤，很少因为身体不适被送进医院。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铁血的公务员，在今天警察饭局开始前就开始吐槽花了。
李寻然坐在桌前，看着香喷喷的烤肉。马上，马开始说话，突然出现一种不应有的恶心感。急忙把杯子翻过来喝了几口水，但是那种恶心感非但没有抑制住，反而越来越严重。
忙活了一会儿的李迅发现自己真的吃不下了，只能坐视一群小警察抢。
小李警官努力屏住呼吸，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
队长靠到李寻然身边，拍拍他的背嘲笑他战斗力下降。没想到，李寻然忍不住了，强行咳嗽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朵小花。
白色，六瓣，两个叫不出名字的队长，一朵小花。
周队长被他吓了一跳。他看着小花和李寻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病，皱着眉头劝李勋然去医院。
李迅吐了之后，一下子感觉好多了。前一秒，他还一本正经的不肯走，下一秒，他又坐回桌边，开始狼吞虎咽。
周队长打不过一个吃货，只好跟着他。小白花被进进出出的人压坏了。说实话，李勋然一开始还有点在意，后来随着吃的越来越多，就完全忘记了。
吃完这顿饭，差不多10了。李抽着烟喝了点酒，被队长安排打车回家。
小李警官靠在后座上打瞌睡。在睡梦中，他被熟悉的恶心感打断了。李迅然赶紧向司机要包，他还没说一句话就剧烈咳嗽起来。
李寻然赶紧用拿手捂住嘴，心想要是吐了就咽回去，免得给百姓添麻烦。结果他越咳越难受。他没有感觉到液体翻上来，但白色的碎片开始从他的手指缝里漏出来。
李逊突然拿开手，酒瞬间醒了。
他一只手拿着白色的花瓣。
02
之后李寻然开始吐花越来越频繁，从两小时一次到两分钟一次，吐花次数也开始增多，从小朵到一大把。
李警官看着散落在衣领上、地板上、餐桌上、屋子各处的花瓣，深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他不想撒花瓣上班，大热天戴着口罩坐在办公室不摘下来。
队长看着他一脸憔悴，心想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就让李寻然回家休息几天。
李迅在家无聊的时候很懒。他一拖再拖，不想去医院看病。他只是忽略了他的新技能。你吐你的，我跟我说，谁也没耽误谁。
小李警官看电视的时候吐了一朵花，用手机吐了一朵花，吃外卖的时候吐了一朵花，洗澡的时候吐了一朵花，努力陶冶情操，看满页花瓣破碎的书。时间久了，我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吐了一天，玩了一天，李寻然有了想法，这可能不是病，而是上帝赋予的新技能，但是他的花给了他会意的一击。
原本纯白的小花瓣开始泛着深粉的光芒，其中一片花瓣还染上了一点红色。
明亮刺眼，像是沾了血。
小李警官看着躺在他枕头边上的粉红色小花。他想拿起来仔细看看，却发现浑身酸痛。就像刚跑了五公里。
李勋然觉得自己好像得了重病。
03
李迅戴着口罩，坐在医院门诊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候诊区。小李警官皱着眉头，看着各个科室的介绍，心拧成了一团。
这份长长的个人资料清单并没有说你想放弃这个话题。
李寻然刚才咳嗽了两下，几朵花都挤到口罩里了。小李警官偷偷把吐过的粉红色小花塞到口袋里。就在它卡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
“李警官不舒服？”
穿着白大褂的凌源站在李寻然面前，用医生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医院院长凌源。成熟帅气。勇气第一刀，真正的精英背景。
去年李勋然受伤住院的时候，曾经和凌源有过几次偶遇。
当时，李勋然刚刚做完手术，躺在床上。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凌院长在调整他的镇痛泵。
小李警官头脑发晕，但还是认真地传达了“这个人很帅”的信息。
手术让李迅也避免了这个和那个。小李警官心想，既然不让吃那个，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每天在食堂里逛逛那些好吃的菜。
就在李迅隔着窗户看了两天红烧鱼后，第三天中午，他收到了院长亲自送来的饭菜。
凌院长一丝不苟的穿着白大褂，把保温桶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对李寻然说:
我直接从食堂给你带饭来了。等你的刀好了再乱跑。
小李警官在一个有消毒水味道的枕头被子里，脸红着拼命点头。
后来，李勋然几乎每天都享受凌源的送餐服务。偶尔凌源忙得走不开，他肯定会让医生护士给自己送来。
后来李迅出院了，两人也没有再见面。见面也是一种问候。毕竟两个人都很忙。就像前天上午，一个小警察在执行任务时受伤，李勋然陪他去了医院，见到了正在和一群医生开会的凌源。他只是远远地挥挥手，连一句话都没说。
李训跑得还凝神了一会儿，但他没有注意到:
前天，正好是他开始吐花的日子。
04
李寻然拉了一个口罩挡住自己绯红的脸，嘲笑凌源:“没有，没有，我只是来看看。”
小李警官一站起来，没塞在上衣口袋里的花突然掉了一地。
凌源的裤腿上还粘着几块。
凌院长挑了挑眉:“李警官，你带花了吗？”
李逊看着凌源，暗自思忖，叹了口气，伸手去拿口罩。
面具里躺着几朵被压碎的粉色花朵。
李寻然给凌源看了面具，用一种对生命无比依恋的低沉语气:
“凌院长，你看我还有救吗？”
05
凌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活泼的小警官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呕吐也不是不治之症……”
“得了，凌院长，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李迅打断了凌源的话，语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凌源也无可奈何，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脸色也不好看，凌院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李寻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认真的，只要找到喜欢的人，就还有希望。”
李迅抬头看着凌源，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可我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06
后来凌源答应帮他联系国外的花斑病专家，问问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总之他会想办法救他。李寻然不太在乎，但是对死亡看得很开。为了满足李勋然的心愿，凌院长安排李勋然住院治疗，并承诺每天让他在医院食堂吃饭。
李迅在为他设置的病房病床上跑来跑去，吐花边，打游戏。
他马上就要死了，他必须打破记录。
凌源的送餐还算准时。本来小李警官这次没受伤，但至少腿脚没事。刚开始他打算自己去食堂吃饭，凌源一本正经地拒绝了他，理由是呕吐的情况很少，很可能会传染，要少出入人多的地方。
善良公正的人民公仆李勋然总是为人民着想，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上次被禁吃，凌源给他带的多是素菜，偶尔一点肉。虽然很好吃，但还是欠了点什么。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我没有避免吃呕吐物。凌源在他的保温桶里每天给他做肉菜，更惨。
一边吃，李迅一边感叹，医院的饭菜真的很高调。
而且在医院的这几天，他也发现，只要一见到凌源，他的吐花症状就会减轻很多。在家里吃饭之前，他没有停下来。他看到凌源的时候，半个小时不吐不快。
于是李勋然认定，第一医院是个宝。
也许他真的能好起来。
07
住院第二周，凌源第一次不在李勋然的病房。李勋然从旁边护士站喜欢和他聊天的小护士那里得知，他们院长今天打电话请了病假。
李寻然原本想去看看凌源，却发现他不知道凌源住在哪里。
他甚至不知道凌源的电话号码。
李迅戴着口罩跑到肝胆外科，从一堆医生名片中找到了凌源。
拿着电话号码，李寻然没敢打电话。他想了想，只发了一条短信。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他没有其他想法，也绝对不会错过早午餐、午餐和晚餐。李寻然用很正规的方式写了一条普通的短信。
以“亲爱的凌院长”开头，以“你不舒服吗？”
过了很久，李勋然才收到短信。凌源说他今天真的有事，去不了医院。不能给他带吃的，等会给李寻然叫外卖。
李寻然想了想，还是觉得很尴尬。他赶紧发短信说:不用了，谢谢凌院长。后面跟着几张笑脸。
其实自己去食堂也是可以的。买回来吃回去，应该不会影响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李勋然带着口罩出发了，在食堂里挑了几个最好看最好吃的菜，把他的小桶灌满。
回到病房的李迅，支起一张小桌子，坐了下来，从手机里翻出视频。一切准备就绪，他开始动筷子。
但当李逊把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时，他完全失去了轻松愉快的心情。
肉和柴火味道重。一点也不像他前几天吃的东西。
他很快吃了其他几个样品，味道可能也一样。
小李警官盯着面前的食物，但其中一个忍不住了，吐出了一朵大红花。
08
李迅跑出医院，还没等凌源第二天回来，就匆匆跑出了医院。
第二天凌源戴着口罩去看他的时候，路过的护士告诉他，李勋然昨天下午已经走了。
后来过了大半天，凌源在他办公室，魏三牛交材料来找他。没想到一推门就吓了一跳。
他们的院长，面容憔悴，坐在那里，整理着原本干净的桌面上一堆粉红色的花。
李勋然的病越来越重了。他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只是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不时地咳嗽和吐花。
姚健曾去医院找过他，发现他在医院无果，便直接去家里找人。她开门的时候看到李迅这个样子，也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是说你在医院好多了吗？怎么又严重了？”姚健拍掉粘在李寻然毯子上的红花，皱着眉头说。
李迅跑得脸色苍白，他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好的地方，不仅是身上，还有脑子。
凌源，食堂，真是要命。
李寻然握了握姚健的手，闭上眼睛，再睁开。他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好像真的说了再见。当时他一开始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真的感觉到了，真的很难过。
姚健忍住眼泪，试图用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哄他，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说你，你有病，你算了。凌院长是医生，病得这么重。”
李逊突然抬起垂着的头，拉着姚健吼道:“你以为谁有病？”
09
李勋然真的病了。他不会跑，也没有力气。姚健一路拉着他，用光了他最后的积蓄买了他的竹马。
一路到了医院凌源的办公室外，姚健摘下了李寻然的面具，里面还插着几朵深红色的花。姚健给李逊捋了捋头发，又整了整衣领，试图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后来她发现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李逊的生命力全在那扇门里。
她郑重地拍了拍李寻然的肩膀，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李警官，就这一次，你一定要成功。”
李寻然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看到凌源睡在一堆红花里。
李逊吓了一跳。他想，凌源至少得有病，才能重新勇敢起来。
花吐，暗恋别人的人，说话的时候会因为停滞而吐出嘴里的花瓣。
也就是说凌源暗恋。
是我吗？
李逊正要脱口而出。
是我吗？
我就是你。
我的病是因为你。
但如果不是因为我，
我该怎么办？
李一怒之下，吐出一朵花来，已经是血红色。
他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凌院长。”
凌院长，
我喜欢你。
10
“熏了，吃了。”
凌源在餐桌前，看着坐在阳台上发呆的李抽着烟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凌源走到李寻然身边，揉了揉卷曲的头发。
李勋然指着楼下树上盛开的花朵。“我当时就在想我们吐的是什么花。”
凌源笑了，破了脸，弯下腰亲了李迅的嘴。
阳光，午后，爱人，家庭。
一如既往的美丽。
“荀然，你刚才是不是又偷糖了？”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