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弃尸

2003年6月30日晚上7点多,天津市北辰区新河村外一条僻静的乡间小路上,突然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村党支部书记老何。就在十分钟前,新河村村委会正准备召集党员开会。老何听了几个委员的议论,说村里溜达的人说村外的水渠里好像漂着一具尸体,书记问是不是老花眼。对方回答,不知道,我听他们胡说的。

人命关天!Csi当场宣布暂时休会,与会人员立即跟随他前往现场一探究竟。

运河终于模糊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几个人用树枝强行撬开腐烂的杂草。老何和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相信了村民的说法,因为散落的烂草下面露出了一具残缺不全的骨架。

几分钟后,确认的消息已通过110上报至天津市公安局北辰分局。接报后,分局局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聂立即指示国际刑警组织和派出所迅速派员前往。副支队长程序立即调集刑侦技术人员赶赴现场,随后刑侦局相关人员也驱车赶到。

该遗址位于北辰区双杰镇的一个村庄外,靠近京津公路东侧的一条废弃的运河中。经法医初步鉴定,尸体为女性,身高约1.60m,年龄在25-30岁之间。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并被焚烧。她的手臂被切断,她的脸被钝器毁坏,她的大部分软组织被刀切断。从现场的情况分析,可以断定这不是一个杀人现场,而是一具杀人后抛尸于此的尸体。

从遗址的地理位置来看,运河位于京津公路以东,距离村庄较远。如果假设凶手来这里抛尸,很可能是从市区朝北来的。

除了现场这些直观的东西,基本没有其他线索可以参考。

通过当地派出所和办案人员连续几天对北辰区及抛尸点周边村庄的细致调查,发现周边地区近几天没有失踪人员,基本排除了死者生前居住在北辰的可能。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留在这个偏僻的郊区运河里呢?第一杀人现场是在北辰区的某个地方吗?或者凶手与北辰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确定死者生前的身份是破译这个谜团的关键。专案组立即将工作重点转向全市各区,迅速向全市各区发出协查通报,寻找近期符合死者条件的失踪女性。

这时,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从尸体的口中,技术人员意外地发现,死者右上牙齿的臼齿是后缩的。经过技术检验,发现假牙是瓷和金属的,左下牙的三颗假牙也是瓷的。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调查人员分头走访了市内几家著名的口腔医院。牙科专家的最终结论是:第一,死者口中嵌入的4颗假牙,每颗在600元左右。总费用应该在3000元以上;其次,从死者牙齿的健康状况来看,死者生前有可能定期去口腔医院进行牙齿护理和口腔保健;第三,从金属和瓷器做的牙分析,能插这种牙的医生必须有一定的技术水平和设备,这是大街上一个无证牙医很难做到的。

如果你能带着种植牙去看牙医,你一定会回忆起死者生前的一些情况,因为牙医对这个高消费的病人印象很深。

这个结论说明死者生前生活条件不错,经济收入至少应该达到白领阶层。绝不是普通工薪阶层,也不是兼职。

有了这个线索,专案组立即分散开来,开始在天津市十几家口腔医院进行走访调查。然而几天过去了,调查工作基本没有任何进展。

正当走访牙医工作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条寻人消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据天津市河西分局报告,2003年6月20日,河西区某小区居民陈某报警称,其妻子刘玲于6月18日突然失踪,失踪时驾驶一辆白色李霞轿车。请警察帮忙找到它。

此外,在南开区一所党校附近的居民区发现了一辆无主的白色李霞汽车。据周围人说,车是前几天来的。司机是一男一女。该男子30岁左右,背着一个皮包,走路的样子很神秘。这个女人大约20岁。他们开车进去后,就下车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经向市交管局车管所核实牌照,确认车主为失踪多日的刘玲。刘玲,27岁,已婚,天津某大学毕业,生前是天津某局人事处干部。

那么,这具残缺的尸体是失踪的刘玲吗?

侦查员很快找到了刘玲的母亲,她的证词证实,刘玲确实在牙科医院镶过几副假牙,而且是金属和陶瓷制成的高档假牙。为了准确起见,他们对死者和刘玲的母亲做了DNA鉴定,最终确定死者就是失踪多日的刘玲。

据刘玲的丈夫陈某透露,刘玲失踪前,两人因感情不和正在闹离婚,而刘玲本人也在忙着办理移民的各种手续,情绪基本稳定。

7月4日,由市刑侦局、北辰、河西刑警组成的“6.18”命案专案组成立。

警方在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广泛调查后,并未发现死者生前与谁有债务或感情恩怨。只是刘玲失踪前忙于出国,她向许多同事和朋友借了钱。我们基本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

刘玲失踪的那天中午,有人看见刘玲开着她的李霞轿车从单位的院子里出来。没发现什么异常。然而,从18那晚开始,刘玲的手机开始关机。

单位同事也反映了。6月17日和6月18日,一个说普通话的人给刘玲的单位打了三次电话。当时刘霞去基层考察,看起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从现场的尸体分析来看,凶手杀人后残忍地肢解尸体,甚至毁容,说明死者生前与凶手非常熟悉,其目的是为了阻止警方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以逃避法律制裁,不排除为钱杀人的可能。

真的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人在警察的视线之外吗?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每个人的社会关系,如盘根错节、知心朋友、闺蜜、老同学、朋友,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能说得清清楚楚。刘玲,其社会交往是复杂的,更是难以解释清楚。就在案件侦破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条重要线索给案件侦破带来了新的转机。

18年6月的夜里2点多,北辰区村民小燕骑着摩托车在回家的路上。在京津公路附近的一条乡间小路上,他发现一辆车静静地停在路边的阴影里。因为没开灯,小燕差点迎面撞上去。幸运的是,他反应灵活地躲开了,但受到惊吓的萧炎看到车里有两个人。司机肯定是男的,旁边的人没看清楚。平时喜欢玩车的闫一眼就认出是吉利车。只是因为天黑,我没看清车的颜色。它可能是灰色或浅黄色的。

据邹现场指认,他遇到车的地方距离抛尸现场只有十几米。至此,可以确定一男一女两人参与了杀人或抛尸。但是很难解释白色的李霞车是被死者抛弃的,但是一辆浅色的吉利车出现在现场?看来凶手和这辆神秘的吉利车有关系。

在围绕死者生前社会关系的调查中,被纳入警方视线的几名男子相继被排除。终于,一个名叫鲁鹏的嫌疑犯悄然崛起。

28岁的鲁鹏和死者刘玲是高中同学。他毕业于南开大学,获得学士学位。他未婚,在天津一家进出口公司做业务员。据警方调查,陆某和刘某最近联系频繁。尤其是事件发生前后,鲁鹏本人的活动有许多可疑之处。

首先,在刘玲失踪的当天下午,鲁鹏本人并没有去单位上班,但是当警察询问他当天的活动时,他说他一整天都在单位上班,这显然是骗人的。其次,案发前,他与刘玲经常保持联系,但当警方要求他了解情况时,他极力回避甚至否认。鲁鹏的女朋友严松在北辰开发区的一家公司工作。从单位所在地看,京津公路是必经之地。鲁鹏对北辰的地理位置并不陌生,因为他经常往返于市区和北辰之间。

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的鲁鹏第一次面对刑警时,仍然显得相当精明,甚至表现得很冷静。似乎他已经预料到警察会找上他的头,所以他尽力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为自己开脱。

“我和刘玲只是朋友,平时我们只是互相打电话。今年春天,她问我借钱。我有钱但是不想借给她,所以一直找借口拖延。18年6月的早上,她又给我打电话借钱。我下定决心拒绝她,所以今天下午打电话告诉她。但是当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我听到刘玲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不知道谁给她打了电话,但她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挂了我的电话。”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人可能叫刘玲。

然而,警察并没有被他设置的假象所迷惑。因为他提供的“可疑之处”恰恰印证了他内心的空虚。这无疑引起了他的怀疑。

据了解,鲁鹏本人在市中心有一间空房。他声称把它借给了他的单身朋友赵。事发当天,赵并没有回来,但曾带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来过这里。

6月下旬的一天早上,鲁鹏突然在屋里做了大量的清洁工作,用清水拖把擦洗地板,弄得楼道里全是水;更让人吃惊的是,楼下邻居养的一只小狗突然反常地跑上楼,拼命嗅地上的水渍。

在调查鲁鹏的同时,一个名叫王丽的年轻女子也被带入了警方的视线。28岁的王丽毕业于天津某知名大学,已婚。毕业后,她在市里一家公司负责外贸进出口。她与鲁鹏联系频繁,她通常驾驶一辆金属黄色吉利汽车。

经调查,确认事发当天,王力驾驶一辆吉利汽车到鲁鹏家中。

7月8日,根据专案组统一部署,两人同时行动,分别在其工作单位将犯罪嫌疑人鲁鹏、王力抓获。被警察传唤的鲁鹏表面上保持平静,但他无法掩饰自己极度的空虚和恐惧。经过7个小时的对质,面对大量的证据和暴露的谎言,黎明时分,案件的谜底终于被揭开。凶手是鲁鹏,王力是帮助他运输和抛尸的帮凶。

出生于1975,鲁鹏的成长环境应该说优于其他同龄人。他生长在一个高知家庭,几乎没有经历过多少人生挫折。1994年,他考上了南开大学经济系,事业和家庭几乎同时为他打造了一帆风顺的航船。参加工作后,他的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也是同龄人中最好的。生活的阳光毫不吝惜地照耀着他刚刚开始的生活。

鲁鹏的父亲是天津一家国企的老板,母亲是一所中学的高级教师。在这个生活环境优越的家庭里,鲁鹏从小接受严格的家庭教育和正规教育。父母也给了这个独生子女很大的希望。从小学到高中,他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随着年龄的增长,鲁鹏和父母之间的心理交流逐渐减少。整天忙于工作的父亲很少关心处于青春萌芽期的儿子,只有母亲会过问一些学校和同学之间的事情。于是,渐渐与父母疏远的他开始寻找另一种关怀。他学会了抽烟,开始和同年级的女生谈恋爱。但对于天资聪颖的他来说,这些纷扰并没有阻止他走向大学校园。1993考入天津南开大学,经济学专业。他与严松的爱情始于大学,但他与刘玲的关系应该追溯到高中。

当时他们是同一个年级的同学。刘伶人聪明伶俐,活泼好动,热衷于各种社会交往。高中的时候,虽然有过很多接触,但也只是一些正常的男女同学之间的接触,几乎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感动或者感动的回忆。

高中毕业后,刘玲考上了天津的一所大学。因为忙于学业,他们几乎失去了联系。大二时,鲁鹏应邀参加同学举办的家宴,意外认识了刘玲。虽然分开时间不长,但老友重逢还是很感动。

这次会面让他们重新联系上了。比如,让鲁鹏买一些紧俏的商品,或者在一些事情上向他征求一些想法,这样电话联系或者偶尔的聚会逐渐加深了彼此的信任。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跟着走。因为鲁鹏和严松是同学,感情很深。因此,刘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这样的日子一直转到鲁鹏的大三。有一天,好久不见的刘玲突然来宿舍找他,说想请他替他保管一袋值钱的东西。鲁鹏问这是什么?刘玲说你不用问了,到时候把它还给我就行了。然后递给他一个包得紧紧的塑料袋。

鲁鹏一直对她的神秘行为感到困惑。虽然他把这个包藏在宿舍最隐蔽的地方,但他总会有一种恐惧感。他开始怀疑包裹里可能是毒品。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公安局找到他,他会被捂住嘴,恐怕也说不清楚。倾向于自我保护意识,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把白色粉末全部倒进马桶,用水冲走。

十天后,一天晚上,刘玲突然打电话来,说她晚上要去取东西。他只好谎称自己不小心扔了,对方勃然大怒。问他为什么未经允许就毁坏别人的东西。鲁鹏再三解释他的道歉,对方终于生气地原谅了他。

此后,他们一度失去联系,直到大学毕业,彼此都有了工作,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才恢复了关系。

闲暇时,吕叶鹏喜欢上网、踢足球和与朋友聊天。虽然已经过了结婚的年龄,也有了相恋多年的女朋友,但他还是选择了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想过早踏入婚姻的轨道。

由于业务往来,他认识了另一家外贸公司的女业务员王丽。虽然是业务合作关系,但是相互信任度高。

对鲁鹏来说最不舒服的是刘玲。和他联系后,她经常会突然打来电话,言语中隐约流露出对他的一种理解和同情,偶尔会提到他洗掉的白粉。

这使得鲁鹏心里始终有一种恐惧的阴影。他试图摆脱它,但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

2003年4月的一天,刘玲突然打电话给鲁鹏,说想向他借点钱。鲁鹏想推脱,但对方的语气开始强硬起来。他一开口,提出借4万块钱。鲁鹏开始拒绝,但对方马上翻旧账,说这事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她甚至用王丽的亲密私人关系威胁鲁等等。

听完之后,鲁鹏突然生气了。他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他这么多。他以为如果女朋友什么都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最让他颤抖的是那袋神秘的白色粉末。万一公安局调查,他就算捂着嘴也说不清楚。他脆弱的心理防线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思考,他下定决心花钱摆平此事。于是她口头答应见面谈谈。早上,刘玲开车去单位找他。鲁鹏怕同事知道影响不好,就坐在车里说话。她的主要目的是借钱,鲁鹏在非常不平衡的状态下几乎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鲁鹏送走了一个借房子的朋友,邀请她去市中心的房子。本想再和她谈压价的事,谁想对方让步了,但很快就不了了之。

刘玲当时生气地转身要走,心虚的鲁鹏把她拉了回来,说想再聊。但是对方价格就是不松口。鲁鹏,谁是愤怒的,骂,你还是一个他妈的人吗?然后她踢了她的肚子一脚,刘玲仰面倒下,她的头刚好撞到桌子的角上,她的头被砸进了一个洞,她的脸在流血,她倒在了地上。

吕鹏和刘玲一直坐到天黑。刘玲没有恢复,吕鹏惊慌失措。当他发现刘玲的鼻子没有呼吸时,他真的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结局。他在等待中抽了半盒烟,决定先把尸体处理掉,于是从厨房找了把刀把尸体肢解,分别放在一个盒子和一个袋子里。

他一个人搬不动尸体,就想到了最信任的王丽,马上给王丽打电话。王丽进门后,先把王丽的眼睛蒙上,然后把她拉进屋里,给她讲了杀人的故事。王丽非常紧张。但我答应他帮忙处理尸体。

他们研究到半夜,最后鲁鹏决定把尸体扔在离城市很远的北辰区附近。

半夜,鲁鹏开着车,拉着尸体直奔北辰。在路上,他们买了汽油。他们在野外开了一会儿车,最后在野外找到了一条运河。他们正要动手,突然远处有摩托车灯光,吓得他们在车里躲了好久。在焚烧尸体并抛弃体管后,他们迅速乘车逃离现场。

处理完尸体后,鲁鹏和王丽找了个机会,将刘玲的白色李霞扔进了南开区的一栋楼里。

2004年2月的一天,记者在看守所见到了被拘留的鲁鹏。透过紧闭的栅栏,记者面前的鲁鹏显得有些憔悴。他低着头不停地抽烟。从他的谈话逻辑,不难感觉到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他说,在家里,从小父母对他的教育就极其严格。即使参加了工作,他也不敢在家当着母亲的面抽烟。所以他在父母面前是个乖巧孝顺的儿子。

鲁鹏的女朋友严松是他的大学同学。从他们大学开始交往到他进看守所,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牢固。在鲁鹏眼里,严松的善良和天真似乎超越了所有的女孩。事发前,严松因病住院,鲁鹏也日夜陪在他病榻前服务。

如果没有这场人类悲剧,生活可能会正常进行。父母和闺蜜怎么会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鲁鹏有一天会杀人碎尸呢?丈夫和同事怎么会相信瘦弱文静的王丽会成为血案的帮凶?谁也没有想到,悲剧就这么残酷地发生了。遇难的鲁鹏、王力和刘玲,曾经是高等院校的一代学生。然而,他们正在金色年华里展开翅膀,实现梦想。逝者已矣,凶手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这个案件敲响的警钟,应该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