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珊路的人文特色

殷珊路145弄,是一栋三层小楼,一排灰色的刷墙。这里曾经住着另一位著名的日本朋友,小崎秀树。小崎秀树1901年出生于台湾省,父亲有很深的国学功底,所以他的中文也很好。从小崎大学毕业后,他成为《朝日新闻》驻东京记者,并在1928至1932期间担任该报驻上海记者。他结识了中国许多左翼文化人物,并不时与鲁迅会面,这在1931至1934的鲁迅日记中有所记载。1931年,小崎将日本左翼记者山山正义翻译的《阿q正传》日文版送给鲁迅。1934年,小崎送给鲁迅的最后一本书是他自己翻译的史沫特莱的自传体小说《大地的女儿》。

园中6号曾是中国人民和国旗的设计者曾的故居。1936考入中央大学经济系,1938入党,上海市政协委员。然而,上海人知道曾大概是近几年的事。作为近邻,他去世后我才知道他的故居。从四川北路进入殷珊路,右手边前半段是由李斯达、恒丰里、恒盛里四条胡同组成的大型建筑群。这三条巷子的建筑风格大体相似,基本都是清水红砖的三层楼房,总共有300多间房子;小巷之间的小巷就像是纵横交错的建筑,四通八达,外人走进去仿佛是迷宫,所以我在附近生活了几十年,除了李斯达,一直不太清楚恒丰里和恒盛里的具体区分。恒盛里的门牌号现在属于宝安路160弄,李斯达和恒丰里大部分属于石库门,而恒盛里属于新弄,矮墙围着一个小花园,门楣和窗框上有漂亮的石头装饰,后门有一个狐狸形状的门廊,三楼有一个朝南的半圆形铸铁阳台。

在上海,统称为石库门的建筑其实是分等级的,比如恒丰里和李斯达,在石库门类别中名列前茅。不仅门面漂亮,山墙花卉精致,内部设施也比较齐全,还有当时相当先进的厕所。

恒丰里建于1925,* * *共有93套房子,分属69巷和85巷两个巷。85巷是西班牙双坡屋顶的花园巷,69巷是石库门建筑。

69弄90号,以前是恒丰里104号,一栋三层的房子,砖木结构,朝南。1926年,当时的中央党校就设在这里。李硕勋(前国务院总理李鹏的生父)、沈雁冰和杨之华是当年2月党校的学员。在8个月的时间里,学员们系统学习了马克思主义概论、政治经济学、阶级斗争史等10门马列主义理论课。时任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罗亦农任党校校长。1926任中共上海区委书记时,将办公室设在恒丰里83、84号(现为69、70号)。

1927年,罗亦农与周恩来、赵世炎一起领导了第三次上海工人武装起义。罗亦农在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在八七会议上当选为中央临时政治局委员,在5438+065438+10月当选为政治局常委兼中央组织部部长。1928年4月5日,罗亦农在上海龙华被捕并被枪决,时年26岁。

1927,恒丰里69号成为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指挥部的联系点。“四·一二”政变后,陈延年接任江浙区委书记,并在此设立办事处。当时一楼作为接待室,二楼作为会议室,三楼作为地下交警的住所。同年6月1日,中央政治局作出决定,撤销江浙区委,分别设立两个省委,此地成为江苏省委的一个机关。6月26日,中共江苏省委在这里召开会议。王若飞代表中共中央宣布江苏省委领导成员:原中共上海市委书记陈延年任省委书记,郭伯和任组织部长,王若飞任宣传部长。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来汇报,在某联络点抓捕的一名交警知道恒丰里的秘密机关,于是王若飞立即结束会议,大家迅速离开会场。

本来,陈延年已经安全撤离,但他在下午三点钟与组织部长郭伯和等人回来看望。看到没有事故,他上楼继续他的研究工作。但不到半小时,警车轰鸣,国民党军警根据口供包围了大楼。陈延年等人拿起桌椅板凳作为武器进行抵抗,最终寡不敌众。除了两人从屋顶逃脱外,陈延年、郭伯和、黄景熙和韩步贤被捕。

陈延年知道自己有危险,仍然自称是服务员,名叫陈友生。国民党宪兵虽有怀疑,但看到陈延年穿着短外套,裤腿上绑着草绳,很像干粗活的人,就在讯问笔录上留下了“雇来的厨子陈友生”几个字。面对刑讯逼供,陈延年、郭伯和、黄景熙坚持不认罪。韩步贤谋反失败,指证陈延年时,身份暴露。7月4日,陈延年、郭伯和、黄景熙在龙华林峰大桥被杀害。

陈延年被称为“小列宁”。7月4日深夜,据说他被人用刀砍死了。他只有29岁。一年后,陈独秀次子、陈延年大哥、时任中北区委组织部长的陈乔年,也在枫林桥被枪决,时年26岁。

1985 65438+10月,恒丰里90号被上海市人民政府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然而,原本挂在巷子里的“木牌”已经不见了。90号门口挂着一块写着“江苏省委旧址1927”的白色小铭牌,旁边还有穆牌。红字“虹口区青少年革命传统教育七号基地”模糊不清,难以分辨。《申江服务先驱报》2006 54 38+0 6月的一篇文章称,90号的大门里有一块刻着“陈延年在沪革命活动遗址”的石碑,但这是一栋居民楼。去过几次,前门后门都一直关着。沈钧儒,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七君子”领袖,20世纪30年代住在殷珊路恒生里12号。

20世纪30年代初,有三位作家生活在恒盛里——方光焘、胡愈之和章克标。章克标在《难忘1.28》一文中有这样一段回忆:“当时(指1932,作者注),我住在虹口区川北路底的石膏坨(今殷珊路),战争爆发时我逃走了,那是日军登陆进攻闸北的要道。我和方广涛、胡愈之* * *在那里租了西达里,东边的另一条巷子,名字已经忘了。比思达里楼好的那栋三层小楼叫花园洋房,是胡老师为了找房子租的。好像是英国一家商业广告公司的行业,租金每个月90元。李斯达是一个大胡同,有一两百栋房子,石库门风格,也有三层楼,有很多分支走。进出的时候,我们都要通过李斯达的帮助去师高特路,然后坐车去四川北路。其实我们家的房子只有十几栋一排朝南,只有这一排叫花园洋房。其实门前只有一小块草坪,不是花园。草坪上方,二楼和三楼都有阳台。就像石库门的大院子一样。房子的建筑比较好,房间宽敞,有卫生间和卫生设施。前楼和后楼是分开的,中间隔着一条走廊,后楼小一点,但就是北。三楼以上还有一个屋顶架子,也可以用来放人或物。所以,三口之家住,并不拥挤。”

根据章克标的描述,他们应该住在恒盛里,因为恒丰里和李斯达都是石库门,只有恒盛里是花园巷。殷珊路的李斯达曾在沙汀生活过,是个左翼文学青年。沙汀(1904-1992),原名杨朝喜,四川安县人。18 (1929)年来上海,先住东衡浜路德仁里13号(今秦官路44巷),在此自学,留学中国。19年与杨伯开在四川北路四川巷(现1604巷)创办新垦书店,并升任董事长。民国21年,10年,这本小说集以沙汀的笔名出版。同年离开新垦书店,移居李斯达,加入左联,民国22年任左联常委书记。同年秋,他移居(今路),父亲姚。

1928 19、张友松、夏康农创办的春潮书屋,成立于李斯达104号,先后出版了《春潮月刊》、《二月》、《小十年》、《小彼得》等图书。

中国耶稣会自力更生协会主席余国桢(1852-1932)也暂时住在李斯达。1932年的“一·二八事变”引发了上海抗战,19年的中路军在蔡廷锴司令的指挥下揭竿而起。当时江湾是战区的中心,自立会所在的永志堂和余国桢在江湾的住所都被战火摧毁了。永志堂屋顶被炮弹击中,损失惨重。余国珍只好把自力更生协会的办公室临时设在李斯达林洪滨的住处。同年,庾国桢应邀到浙江温州传教,在那里去世。殷珊路兴业坊(165弄)建于1927,是浙江兴业银行建设的员工住宅。兴业坊建成两年后,兴业银行在迪斯威路(现溧阳路)修建了浙兴里。

邢野芳曾在盛中华生活过,是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盛中华的哥哥是小提琴家盛忠国,被世界音乐权威人士誉为“中国梅纽因”。值得一提的是,盛中华的父母都是著名的音乐家。他们培养了十个学习和从事音乐的孩子,其中九个是小提琴手。长子盛忠国9岁在电台录制节目,后赴苏联留学。1962年获第二届柴可夫斯基音乐大赛小提琴比赛荣誉奖。他是第一批为中国赢得国际奖项的音乐家之一。近年来,盛忠国和他的妻子,日本年轻钢琴家濑田裕子女士,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在中国举行个人音乐会或慈善演出。他的姐姐盛中华也是一位著名的小提琴手。文革的时候听一个朋友说起去她家学钢琴,当时也没在意,所以也不确定她和她家有没有在这里住过。

1924年5月,《民族主义文艺运动》出版机构在兴业坊10号成立。出版《汗水周刊》、《民族文学月刊》等刊物,几个月后搬到乔佛尔大道。走进内地新村最后一排小巷和黎明村中间几十米就是文华别墅(现殷珊路208弄)。文华别墅也是三层红砖房,但风格明显比她两边的楼好,三楼还有个半圆形的铸铁阳台。18号这里是黄炎培次子黄的故居。从清华大学毕业后,黄去哈佛大学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1929年回国后,任沅陵盐审所所长,因摆脱时代弊端而离职。抗日战争期间,他担任中央银行的审计员,并开始加入民主运动,担任NLD总部的组织委员会成员。抗战胜利后,随中央银行复员,回到上海,即加入民建,帮助父亲处理重要事务。1947,NLD被宣布为非法组织,黄炎培被监视居住,不能进行公开活动。因此,因重要事务联系了黄。1949年,他在中国地下党的指导下,秘密进行了两项工作:一是秘密动员中央银行员工,阻止国民党向台湾省运送金银;二是通过关系反叛驻扎在上海的国民党武装。

不久,中国人民解放军向上海挺进。4月24日夜,黄炎培在北平向上海广播,要求上海同胞“迅速搞一次地方和平运动”。当时上海民建的大部分成员都没有听这个广播讲话。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一个地下党员秘密告诉吴京,要他注意隐蔽,以防危险。秘密联络点的同志为他联系了隐蔽地点,他却坚持留在工作岗位。12年5月的早上,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央行,在那里被国防部特勤局特工逮捕。18年5月凌晨被杀,享年43岁。

人民解放军入沪后,政府在车站路190号伪警察厅监察室牢房旁的空地上挖出了黄的遗骸。但是,看到断腿就可怕了。周恩来、陈毅市长致电黄炎培表示慰问,并举行隆重的追悼会。黄的灵柩安葬在川沙烈士陵园。在殷珊路的尽头,有一条叫“庄青”的小巷(现在的殷珊路343弄),解放前是基督教青年会的宿舍。在旧庄青,栅栏是由漆成黑色的竹子制成的。这种围墙在上海随处可见。透过竹子的缝隙,隐约可见花草树木和屋檐,颇有田园风情。在老庄青,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草坪上矗立着一座深绿色的儿童滑梯。小时候我们习惯加一个叠字叫“滑”。

庄青的1居民则不同。解放后,资本家的汽车早就不见了,车库成了居民住宅,但庄青大门口的车库里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华沙牌汽车。每天早上,司机把车开出去,从家里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车里走了。拥有一辆汽车的老人是当时著名的宗教领袖吴耀宗。

庄青街3号住着另一位宗教领袖刘亮模。1992一个寒冷的下午,当梧桐树倒下时,一对中年男女沿着殷珊路走来。该男子身材略显苗条,穿着皮夹克、牛仔裤和运动鞋。他抱着的女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粗花呢风衣,头发很短,充满活力。在那个年代,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华侨或者港台游客。他们走走停停,时而看看门牌号,时而对比手中的笔记,脸上露出茫然和失望的表情。在一位热心路人的询问下,我知道他们是来殷珊路寻根的。原来,该男子出生在石膏塔路,解放前夕随家人去了台湾省。现在年过八旬的父亲想家了,让儿子回来找找故居,好拍些照片带回台湾省。手里的纸条是父亲写的地址:石膏塔路100号。

热心的路人同样对这个地址感到困惑:石膏塔路就是殷珊路,稍微年长一点的人都知道,但是殷珊路没有门牌号100。于是热心的路人带他们去了一个姓龚的朋友家,让朋友们一起出谋划策。不知道龚的朋友也是一头雾水。就在夫妻俩极度失望的时候,龚问那人能不能再提供一点线索,那人就拿出了父亲画的一张简略地图。根据房子的图片和房子的方向,龚把他们带到了209弄。那人一进巷子就大声叫好:“说得对!没错,就是她!就是她!”然后他熟练地找到了他的老家——现在的殷珊路209弄4号。

209弄和殷珊路与溧阳路四达路口的房子一样,都是英式风格的房子,四面青砖红瓦。每两栋楼连在一起,房子和花园的格局很大。灰色立面镶嵌砖红色腰线,圆形门窗中央有拱石,美观大方,力学上起到坚实稳定的作用。该男子的父亲曾是中央储备银行的员工,209巷是银行为高级职员提供的住所。

几天后,当这对夫妇带着礼物来感谢巩时,巩先生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台湾著名导演,而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一个后来在中国大陆拥有无数粉丝的台湾歌手。当时,大陆人对蔡琴相当陌生,对杨德昌的名字一无所知。杨德昌因与陶德辰、柯一正、张译合拍四部电影《在我们的时代1982》而一举成名,而蔡琴则一直被称为台湾腔乐坛的“天鹅绒女王”。工信部越界修路的时候,石高塔路大概是建在欧阳路前面的,因为那段路上的房子也是漂亮的花园洋房,而我住的湘德路二巷原名是“殷珊路湘德村”。在我家后面,12巷叫殷珊路奇友朱晓,48巷日式推拉门的房子叫殷珊路绿源庄。发生在1940的令人震惊的血案,据说也发生在当年的石膏塔路上。

1940 10 13的《申报》上有一个醒目的大标题:“虹口昨天早晨发生凶杀案,傅筱庵被刺身亡;肘中老仆被人用刀刺杀,日本人搜查大事一无所获。”报上说的是上海伪市长王,一个臭名昭著的汉奸。老傅宅现在是祥德路26巷2号,是日本人给他找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