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红《瑞虹传》

红地毯和彩灯。舞台上上演的是永恒的悲欢离合。窗帘开合,灯光熄灭,岁月如水。面对剧外灯火辉煌的喧嚣城市,歌末的舞台有时会有些落寞。但是,有这么一个年轻的越剧学生,一直在看着这个喧嚣与安静,古典与现代交织的舞台世界,没有任何变化。感动观众的同时,也感动了自己。如果你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她的回答很坚定:“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艺术,蕴含着吸引我不断探索的无穷魅力。”

她就是,上海越剧院红楼剧团的著名青年戏迷,扇面艺术创始人的嫡系弟子

看着,为了一个信念

张瑞红是个不折不扣的水上女人。他出生于浙江绍兴,父亲是绍兴越剧团的高级导演。但她与越剧的结缘,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自然,而是颇具传奇色彩,就像她日后经常在舞台上演绎的那些传奇故事。“我父亲一开始不赞成我从事这个行业,希望我们家出个大学生。”她这样说。然而在1979年,临海越剧团去绍兴招生的时候,她当时连越剧都不会哼一个字,但她清亮的嗓音和帅气的长相却引起了负责招生老师的注意。从此,她与越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多年以后,当张瑞红回忆起一个人瞒着父母偷偷坐长途车去临海复试的场景,还是有点后怕。“车子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当时我心里想,这么吊着,万一掉下来怎么办?”然而,在这条蜿蜒的山路上,倔强的张瑞红更明白一件事:“既然选择了,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你自己的方式,

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来。之后她的奋斗和探索也为这不寻常的第一步做了最好的注脚。

翻开张瑞红的简历,你可能会惊讶于她丰富的经历:她从65438年到0979年加入临海越剧团,担任剧团的主要演员和副团长。1982被选送浙江艺术学校。1984考入上海戏曲学校越剧班。1987毕业后,正式调入上海越剧院团委,担任主要演员。从190并入红楼。这种舞台实践与理论学习相结合的人生经历,为张瑞红日后理解艺术本质、塑造舞台形象带来了无尽的收益。多年的戏剧学校学习,虽然年轻的张瑞红曾经错过了80年代最繁荣、最热闹的越剧,但同时也给了她很多。正是因为那些年的刻苦学习和训练,她才有了今天对艺术的卓越理解和领悟,也正是因为受到了沪浙两地不同风格越剧的影响,她对越剧艺术有了全面完整的认识,这也是为什么刚到上海的张瑞红毅然放弃立即进入越剧院,甘愿先在戏剧学校坐三年冷板凳的原因。对于这个选择,张瑞红从不后悔:“错过的荣耀只是暂时的,但我从中获得的积累却能让我一生受益良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魄。”对于那些雄心勃勃的人来说,机会往往特别严酷。1987年,当张瑞红踌躇满志地走出戏校,准备在自己人生的舞台上大显身手的时候,越剧乃至整个戏曲界开始遭遇寒冬。在漫长的等待中,许多越剧演员耐不住寂寞,纷纷转行。然而,张瑞红却选择了留下来,继续与越剧为伍。这一守就是将近十年。十年来,她能做的,就是一丝不苟地演好范派的每一部经典戏,努力把每一场表演做到完美。对她来说,鲜花和掌声当然是每个演员都渴望的。但是,一个有追求的好演员,期待的远不止这些。虽然,那时候她和同龄人一样,不知道越剧什么时候才能再辉煌,但她坚信,掌声可以暂停一会儿,但真正的艺术不会衰落。为此,她愿意观看。十年来,在没有自己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不断重复老师的作品,对任何一个有志演员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体验。然而,有些人只是痛苦地复制这些舞台形象。有人把这种痛苦当成一种磨炼,一种涅槃。张瑞红认为,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任何努力都不会白费。虽然有老师演的朱昱在前面,但张瑞红尝试模仿梁山伯与祝英台,李娃传,孔雀东南飞,金枝玉叶,却坚持把自己对人物的理解融入到自己的表演中。她认为,一个演员要想感动观众,首先要感动自己。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剧是范派的经典剧目,也是她自己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既汲取了以往艺人的精华,又有她自己对人物的独特感受。

在不断提升传统经典艺术形象的同时,张瑞红从未放弃塑造自己的舞台杰作的追求。正因如此,她敢于大胆挑战传统和经典。宝玉夜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凭借深厚的表演功底,以“痴情、孤独、柔情”的范派宝玉打动了观众,从而打破了范派只擅长塑造老实人的印象。该剧不仅成为张瑞红的保留剧目,而且还有许多外国剧团的著名演员竞相表演,可见其在观众中的受欢迎程度。

如果说《宝玉夜祭》是对张瑞红体裁传统的一次勇敢突破,那么在接下来的《暴风雪与渔樵》中,傲娇的朱买臣则因其出色的唱功和塑造不同类型人物的能力而备受推崇。

无论是家喻户晓的经典老戏,还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新编戏。反复尝试,一步一步探索。张瑞红的艺术在这个过程中走向成熟,同时她心中的一个想法也日益清晰——打破越剧才子佳人的传统,塑造一个与传统不同但又不背离的越剧青年形象。于是,我们在梅陇镇看到了活泼可爱的郑德皇帝。

梅陇镇是一部轻松活泼的喜剧。但这两个小时的越剧,其意义绝不是少男少女天真无邪的爱情那么简单,不仅仅是对于获得过19中国戏剧梅花奖、第七届中国戏剧节优秀表演奖等诸多奖项的张瑞红,更是对于面临着传统与现代冲突的困境,正在摸索前行的越剧艺术。

《梅陇镇》代表了她演艺生涯中的多个第一:第一次自己选择题材,让编剧和导演全权负责;第一次演喜剧角色;第一次尝试“开门彩排”,彩排的时候被观众考验了。起初在选择主题时,张瑞红又一次展示了她独特的眼光。脱胎于《王子与舞女》的梅陇镇,被京、淮、川多种剧种演绎,无非是一个风流皇帝与一个美貌少奶奶的露水姻缘。而张瑞红则敏锐地看到了这部老戏与现代意识合拍的地方,看到了隐藏在年轻皇帝身上的渴望自由、崇拜自然的真实本质,这与现代年轻人并无二致。故事中的时尚气息令她着迷,促使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改传统越剧含蓄悲凉的主题,将这一古老版本的《成长的烦恼》搬上越剧舞台。

对于谋求改革发展的越剧来说,梅陇镇的另一个重大意义在于“青春越剧”的口号。“青春”是多面的,有主题上的青春,有经营方式上的青春,但更重要的是态度上的青春。青春的态度是一种尝试各种河流的态度,是一种热情不惧挫折的态度;青春的态度,是梅陇镇在选材上的大胆创新。青春的态度也是梅陇镇在剧本创作上的三稿。青春是宣言;年轻也是机会。《梅陇镇》的出现,让一些犹豫不决的越剧改革看到了突破的可能。自《梅陇镇》吹来一股清新的青春风以来,“青春剧”的概念不仅在越剧界被反复引用,在其他剧种中也成为一种时尚。青年越剧《梅陇镇》的成功不仅得到专家的认可。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在赢得老戏迷赞誉的同时,也为越剧培养了一大批“青春”观众。《梅陇镇》贴近现代年轻人思想的情节。张瑞红抛弃了固有的节目约束,表演自然,让舞台上的年轻人觉得舞台上的少年皇帝就像是他自己或者他的朋友一样,深信不疑地成为了张瑞红的“铁杆追星族”。在后台捧着张瑞红要签名,向偶像倾吐心声,这些过去只有在歌手演唱会上才能看到的场景,在梅陇镇的演出中随处可见。长期以来,人们在越剧表演时经常会感觉到台下的白发。长期以来,如何培养年轻一代的戏曲爱好者是困扰戏曲从业者的一大难题。然而,梅陇镇的表现却在不经意间给了这些感受和疑问一个答案。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一路上,张瑞红的道路并不平坦。然而天道酬勤,金子总会发光。她在这个迷人的舞台上默默耕耘了几十年,也默默取得了令人羡慕的骄人成绩。积累的剧目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孔雀东南飞》、《李娃传》、《打金枝》、《孟丽君》、《梅陇镇》、《雪钓》、《宝玉夜祭》、《紫玉簪》、《浪漫秦淮》、《桃李妹》等。曾获19中国戏剧梅花奖、第七届中国戏剧节优秀表演奖、第五届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全国戏曲播音演唱个人专项比赛一等奖等多个奖项。主演的越剧电视剧《梁祝》获得戏曲电影优秀奖。

不仅如此,张瑞红作为红楼戏班的主要演员和著名戏迷,在沪上和全国都拥有大批戏迷,其中不乏老年戏迷,更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甚至在国外,也有不少观众为她的艺术着迷,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只为亲自感受她的表演魅力。面对各种荣誉,台下的张瑞红始终保持着难得的冷静。在艺术上追求完美的她锋芒毕露,但在舞台下却平淡随和。即使面对陌生人,她也是那么真诚——她会掏钱给远道而来却买不起票的老人买票,送她进去;她会温柔地照顾看完戏在剧场外等着的大学生,说“早点回家,路上小心。”真的,张瑞红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近年来,张瑞红名气越来越大,她的演出任务也越来越繁重。但是,她还是每次都尽力把最好的表演给观众。在上海越剧全国巡演期间,张瑞红带着她的代表作《梅陇镇》、《良渚》毫无怨言地参加了每一次长途跋涉。在北津之行的第一站,身体欠佳的张瑞红在梅陇镇中场休息时因中暑晕倒在后台。醒来后,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上台。凭着顽强的毅力,他坚持完成了整部戏。表演依然精彩,台下的观众甚至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事后,当观众得知幕后发生的事情,为演员的敬业精神而泪流满面时,张瑞红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天后台真的很闷。”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真正的遗憾是:“那天,虽然我很注意调整自己的表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了表演的质量。很抱歉没有把最优质的演出献给天津观众!”

梅陇镇的成功给张瑞红带来了巨大的荣誉。在荣誉面前,她没有飘然而去,而是保持了一贯的冷静。也有人劝她趁热打铁,再创作一部青春剧,将时尚的旗帜进行到底。这是一个善意的建议。

有了梅陇镇积累的成功经验和青春越剧引起的巨大反响,继续走在青春的道路上,是从成功走向更大成功最省力的方式。固执的张瑞红不愿意走这条捷径。她不想要的是简单的重复。“我想安静地思考一会儿,我需要回顾一下这个传统,”她说。她认为年轻是个好主意,但不是唯一的办法。坚持一种方式,必然会原地踏步。所以,她选择了把荣誉抛在脑后。在华丽的沉默中默默思考,探索创新的另一种可能。

思考是张瑞红成为艺术家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止过的事情之一。在她看来,思考是一种财富。有很多事情要思考,需要思考。在舞台上,她有着令人惊艳的“爽朗嗓音”,扎实的表演被专家观众誉为“脱女儿粉”的迷人小学员。无论是憨厚老实的、黄,还是痴情怯懦的,还是天真率性的皇帝,她都能娴熟自如地扮演好角色。然而,她并不满足于此。相反,她一直在问自己,相比前辈们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成就,她这一代演员除了继承还能做什么?我还应该做什么?这种思考可能是痛苦的,但张瑞红愿意被这种痛苦的思考所困扰,因为她不愿意仅仅做一个优秀的“演员”。她希望在观众心中烙下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舞台形象的同时,也能带给他们,甚至带给越剧艺术更多其他的东西...

没有令人震惊的宣言;没有哗众取宠的表演。真诚的奉献不是一朵莲花,而是脚踏实地的努力。在细水长流中,我用每一次表演,每一次尝试,去追寻心中那个梦想。有平坦的路,也有崎岖的路;未来会有阳光,会有风雨。不过人生天生痴情,感情深了就不会有遗憾了!

在观看和思考的过程中,张瑞红不断地为观众、越剧和自己寻找一个满意的答案。“路漫漫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一个在越剧舞台上默默耕耘了20多年的小众。这是真正的张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