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娇大学
19岁那年,赵美萍带着母亲生病借的巨额债务去了上海打工。她做过餐厅服务员,服装厂流水线工人,时装公司技术员,广告公司销售员。在工作生涯中,她从未失去对文学的热爱,坚持写作和投稿,最后历尽艰辛。她破例被尹稚聘为记者兼编辑,实现了自我。
赵美萍的人生经历或许可以用三言两语来概括,但只有赵美萍才能体会这一切苦难背后的辛酸,也只有赵美萍才能享受苦难带来的财富。
美萍的父亲患麻风病住院三年。最后一个疗程出院时,医生用错了药,导致了父亲的死亡。医院赔了30块。美萍再也等不及爸爸煮的那碗鸡蛋面了。
父亲住院的三年间,三岁的妹妹美华把穿着棉裤的腿压在火盆上,保护炒好的蚕豆不被其他孩子看到。
“美华觉得疼的时候,腿上已经全是烟了,皮肤和棉裤的烧焦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经过治疗,美华的伤口又长出了新肉,在胸部和右腿膝盖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疤痕,从此再也没有和裙子扯上关系。
母亲身体不好,经常头疼胃疼。七岁时,美萍瘦得像个萝卜头。她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割草煮猪食,缝补衣服,帮姐姐梳头扎辫子。
有一次,我为了买块橡皮擦,向同学齐借了一分钱,还是拿不到。齐拉着几个同学去挂美萍书包,拖死。
母亲闻讯,警告美萍:“记住,以后不准你向任何人借钱!”"
从此,美萍不敢轻易负债。
母亲容易晕倒。美萍一直守护着妈妈,晕倒后还帮她捏人,灌溉。
“我一边看妈妈,一边用煤油灯看课本。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我从小就习惯在黑暗中思考或阅读。那些课本也成了唯一让我在孤独的寒夜里感到温暖、不再害怕的精神慰藉。”
老师讲新课文的时候,梅萍已经背熟了课文,作业整洁正确,被老师誉为“神童”。
初三暑假,梅萍接到了一个光荣的任务——去医院照顾生病的父亲。半个月后,妈妈和叔叔来接他们回家。
父亲秃顶,没有眉毛和睫毛,但看起来很健康。就在美萍准备和父亲离开医院打最后一个疗程的针时,父亲被护士打错针药打死了,医院赔了30块钱。
当我父亲打错针时,他感到很不舒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女儿喜欢吃鸡蛋面,你帮我做一碗吧……”之后,他大小便失禁,血液变冷。美萍等不及爸爸做的那碗好吃的鸡蛋面了。
本该团聚的一家人却阴阳相隔。
父亲下葬的时候,美萍抓着舅舅的铲子哭着说:“不要埋他!别埋了你爷爷!”
“我不知道我撕了谁的衣服,咬了谁的胳膊。我就像一只疯狂的小野猪,又咬又踢。”
“我的痛苦是如此清晰而深刻。我看着父亲在两个亲戚朋友的拉扯下被埋进了淤泥里,只剩下一个高高的土堆。父亲在里面,我在外面。他在睡觉,我在哭。”
父亲去世后,母亲不愿意再嫁。但是灾难总是出其不意。
“每天晚上睡觉前,我妈都会在大门后面的门闩上放一把菜刀,在枕头底下放一把。到了晚上,自行车的噪音和狗叫依然很凶,还有敲窗户的声音。我妈总是紧张地抱着我和美花,一句话也不说。”
“我只听到村干部说,‘沙郁芳,我们怎么保护你?总不能派民兵住你家吧?你说他无恶不作。他到底想上谁?怎么吃呢?况且,毕竟你已经结婚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怎么能干涉你的事情呢?在我们看来,他这次可能也是真心的。只是因为你不给他面子,他才生气,拿匕首吓你。不要害怕。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他因为杀人坐过牢。这一点必须明白。如果他真的对你好,那是好事。“退后一步!”"
我妈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嫁给杨庄镇的杨东奇,因为她爷爷指的是她的肚子。杨东奇的父亲早逝,母亲双目失明。美萍的母亲发誓至死,被外公扇到轿子里。
杨东奇臭名昭著,他失明的母亲和弟弟曾被杨东奇殴打。失明的母亲被他扔进了井里,嫁出去自然成了沙袋。
“我母亲忍辱负重,杨东奇度过了9年,期间她多次离家出走,到很远的一个农场打工,但至今阴魂不散的杨东奇总能找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母亲带回家,在洗劫了她母亲几块钱后,蹂躏了她一顿,把她痛打了一顿……”
“我母亲沉浸在火热的婚姻中长达九年,直到我祖父去世,杨东奇入狱,我母亲才获得自由。母亲下定决心要离婚,因为杨东奇有各种各样的毒药,做各种各样的坏事。他因流氓罪和盗窃罪两次入狱。第三次是因为他和人打架,把一只胳膊给切掉了。杨东奇第三次入狱时,我母亲和他离婚了。离婚后不久母亲经人介绍嫁给了父亲,八年后生下了我。”
杨东奇出狱后,娶了一个犯了政治错误的女人,但这个女人被虐待到了南京。杨东奇想到了美萍失去丈夫的母亲,于是半夜敲门试探,匕首相向。那天,我母亲向村干部哭诉了杨东奇的骚扰威胁,并寻求帮助。没想到他们无能为力,我妈就想到喝农药自杀,被邻居泼的肥皂水惊醒。本来,他们一家和一个青海人打算飞离他们的悲惨境地,但杨东奇用匕首威胁他们。母亲再婚是泡沫。
后来,当她的母亲无法抗拒时,杨东奇成功地搬进了美萍的房子。呆了一个多月后,杨东奇原形毕露了。他说:“给我200块钱,不然,我就把米柜卖了。”
母亲不能一下子凑够200美元。没想到,杨东奇把米柜卖给了觊觎已久的美国和英国。母亲的养女美英,曾经因为结婚时不上米柜而怨恨父母。不久,杨东奇又卖掉了家里的八仙桌。
这个残忍的男人用洗劫来的钱赌博、喝酒、嫖妓和女人。
“杨东奇对他母亲的拳头越来越残忍了。一旦他被动物袭击,他就会关上门打他妈妈。每次回家发现门是从里面关着的,我都会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突然的恐惧。我母亲一定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我急着找美英救我妈,美英说我没空。我流着泪说,我妈被打了...美英头都不抬。我去有什么用?我能打败杨东奇吗?”
“母亲独自忍受了所有的痛苦,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把她从痛苦中拯救出来,也没有人能帮她承受痛苦。可怜的母亲伤痕累累,欲哭无泪。我每天都在沉默,像一只沉默的羔羊,等待长大,等待坚强。”
看到母亲遭受非人的折磨,美萍偶然看到漫画《侠女十三姐妹》,产生了杀死恶魔杨东奇报仇的念头。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房间的地板上用刀砍猪草,杨东奇在他的房间里打了个盹。他的鼾声一出,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不是个好机会吗?我的心开始狂跳。割草的速度在我手中慢了下来,我想象着杨东奇被我砍死后的幸福结果,一丝喜悦涌上心头。我右手握着菜刀,蹑手蹑脚地走到房子门口。我看到了杨东奇肥胖的身体和巨大的脑袋。我的心因为紧张而怦怦直跳,刀柄在我的小手里冒汗。”
”突然,杨东奇咳嗽着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我很惊讶。我手中的菜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吓得好几秒钟都没反应。谢天谢地,杨东奇什么都没发生。我颤抖着拿起刀,跑到河边喘口气。”
1980+00结尾,美萍母女开始了逃亡。
一天晚上,美萍被打斗声惊醒,发现杨东奇在打她妈妈。她从床上跳下来,扑上去咬那只弄断了她母亲手的手,杨东奇给了美萍一记耳光。母女俩深陷绝望,难逃一死。
”杨东奇拍着胸脯,恶狠狠地说,敢顶撞老子,老子看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这辈子从没怕过任何人,老子生气了,敢杀人,老子就回去拿把杀猪刀,不信教不了你!说完,他推起自行车就出门了。当他离开时,他锁上了门。他家在杨庄,离我家大概五公里。”
就这样,战后,母女俩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在午夜苍白的月光下开始逃亡。
树桩戳到了美萍的腿,她忍不住流血了。我的脚被血浸透了,脚痛得天昏地暗,我逃到了20多公里外的国源乡,我母亲的侄女,洪英的表哥家。母亲第二天去了安徽找落脚点,留下了美萍的妹妹。其实我妈不带美萍和妹妹是因为有两个很难找的“拖油瓶”。
美萍姐开始了乞讨之路。妈妈叫他们去爸爸的老家找爷爷,叔叔,阿姨。但是我被侮辱了。
“这次乞讨经历成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细节。陌生人的爱与亲人的冷漠和吝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小小的心里从此充满了感激和仇恨。”
“我姑姑说,我买得起,但是我没有!你妈妈不是很能干吗?找你能干的妈妈!家里倾家荡产,她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赵家抚养女儿。不会吧!即使我喂了猪,我也不会给它们食物。谁知道是不是她妈的苦肉计?”
84岁的老爷爷老态龙钟,靠有钱的姑姑养活,做不了主。
”我对着姨妈那张看起来很有钱的脸生气地恨恨地说,记住,姨妈,我们就是求也不会到你家来的。你家不会富一辈子,我家也不会穷一辈子!”
于是美萍拉着美华哭着跑出爷爷家。
“我幼小的心灵充满了膨胀的屈辱和仇恨。也就是那一天,我在心里许下了两个誓言:第一,从此与赵家所有人一刀两断。第二,要出人头地。”
在乞讨的路上,美华实在走不动了。饥饿和沉重的负荷使美萍头晕目眩。我终于鼓起勇气请一家人吃饭。
“那一夜,我们补偿了一天的饥饿,虽然只是玉米粥和咸菜,但那种香甜的味道是一辈子都难以忍受的。更让人难忘的是那个脸上有蝴蝶斑的女人。家里只有她和她四岁的儿子。她耐心地看着我和美华喝着粥。我偶尔抬起头,看到她眼睛里漂浮着亮晶晶的液体。”
从此,美萍知道了什么叫善待他人。姐妹们回到虹影表姐家,听说杨东奇在家里杀了两头肥猪,还拿着杀猪刀在美萍身边打探。
两个月后,我妈听说她嫁给了安徽芜湖郊区的一个矿工,却只把美华带走了。原因是继父只允许母亲带一个孩子去。
“在12岁的时候,我明白了什么是你将走向何方,什么是依赖他人。”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被养父母收养,做了童养媳。他们决定把我养到18岁,然后和他两个儿子中的一个结婚。这是他们和母亲的约定。”
美萍在养父家转到了四年级,但她还要学习,还要做劳动者。
“割猪草和羊草都是小事,比如掰玉米穗、剥玉米粒、割玉米秆、锄芋头、剥棉花、做饭、洗衣服、洗碗、打场...除了挑担子,几乎所有的农活和家务我都干过。”
晚上七点,美萍会穿过杂草丛生的墓地和冰冷稀薄的河水,去帮继父喝水。
风吹来的树梢的呜咽声令人毛骨悚然,河边小路乘凉的水蛇从梅坪脚背旁掠过,冰凉、滑腻、恐惧的感觉直抵心底。
只能在门前的小石墩上吃粥。喝完酒回来,没人请你吃花生,你却穿着养父母和女儿的旧衣服。他们的女儿每天晚上都会在床上尿尿,醒来后半个身子都泡在尿里,她很讨厌。暑假期间,我成了长工。二猪三羊被美萍承包了,做饭洗衣是必修课。
“我的坚韧和努力可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从小就没有养成抱怨别人的习惯。我养成的是独自面对苦难的毅力。”
美萍得了公社第一名,养父母不高兴。他们抚养美萍是为了准备童养媳,不是为了读书。
“没有棉袄,没有毛衣,也没有破洞的袜子。鞋子是芦苇做的,很结实,但是因为没有袜子穿,脚里面是空的,坚硬的芦苇杆会把脚磨起泡。养父母的孩子比我幸运。他们有养母做的保暖棉裤和棉鞋。”
在寒冷的冬天,杨东奇强奸并勒死大学生的消息传来,他被送进了监狱。在和妈妈通信的过程中,妈妈和继父来接我回去过年。
继父身材矮小敦实,皮肤黝黑,双手粗糙,眼神阴云密布。
美萍已经跪在床前两个小时了,求继父答应带自己脱离苦海。继父睡得很香,说自己有足够的钱养活两个人,没有办法。
我妈为了保护美萍不顾一切,和继父大吵了一架,继父留下一句话:我是被栽赃的。
义父面对美萍是绝对不允许离开的,不能吃一点亏。让两个儿子护送美萍,举煤油灯打美萍的母亲,滴着殷红的血。他还提出支付200元的抚养费,并剥光了美萍的衣服。
幸运的是,美萍最终走出了苦海,与母亲和妹妹团聚。
安徽芜湖的新家,是用石头盖的三间房,继父的家人和继父的大哥住在里面。中厅堆满杂物,养着鸡鸭,地上满是坑坑洼洼,臭气熏天。
原来继父的大哥被人领养去了外地村,继父单身,说只要大哥的侄子老了照顾他,房子就是他们的。
所以美萍三人的到来增加了大哥一家人的敌意。一件小事让美萍和她妈妈头发被扯断,脸和手被抓伤,被打被骂也不能还嘴。只有忍受,只有站出来。
美萍和美华在父母的房间里搭起了一张小竹床。
“屋子里还堆满了农具和杂物,满满的。一家四口和所有的破农具都塞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想转身都难。特别是房间门后藏着一个尿桶。晚上,谁晚上起来都是一声巨响,又臭又吵。”
父母会因为经济困难而日复一日的吵架,生活艰苦严峻。闲暇时,美萍上山扔石头,美华捡猪屎当农家肥。美萍还喜欢捡牛粪贴在墙上,晒干当燃料。
早上美萍捡屎,晚上放学回家帮妈妈砸石头。一吨石头可以卖两美元。还需要学会扔石头,美萍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打石头的正确姿势是左手拿着石头,右手打中目标。美萍握锤姿势正确,但每次都打不准。她拿着石头的右手手指皮开肉绽,碎片溅到眼睛里,割伤了腿和脚。她的右手掌被锤柄磨出了水泡,疼得厉害。继父只会责怪美萍。
美萍通过努力考上了市里的高中,但报名费和伙食费已经让这个家庭不堪重负。美萍不想让这个破碎的家庭难堪,就让录取通知书随河水飘走了。14岁时,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采石女。
有65,438+00磅和65,438+08磅的锤子用于工作。18斤锤子用来把搬不动的大石头砸成搬得动的小石子,10斤锤子用来把小石子砸成合格的碗。还有一个撬棍,一个铁耙,一个铁叉供使用。
采石场也有斗争。轻则揪衣领,重则打耳光,重则锤石头,齐飞,粗口,吐痰,拳头,脑袋。
美萍专职砸石头后脸变黑了,胳膊腿也变粗了。她打了一美元的赌,要在半个小时内打碎巨石,保卫她的采石场和石头。美萍曾经和一个大她三岁的女孩蓝蓝打了一架。
“当蓝蓝唾骂我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我忍无可忍。我给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于是我们扭成一团。她人高马大,力气自然比我大。我被她按在了地上。我们就像旷工一样。我们都受了伤,脸上都是血和汗。我们互相憎恨,咬牙切齿,气喘吁吁,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困的动物还在挣扎。”
我以为蓝蓝哥是来说句公道话的,结果美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被扔了几米远。美萍只好擦掉眼泪,拿起锤子朝石头砸去。
“所有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都只是自己颠覆,自己砸碎。另外,没人能帮你!生活就是这么残酷,人生哲学就是这么简单。”
“最难砸石头的时候是夏天。露天矿井里的温度高达五六十度。灿烂的阳光使石头冒烟。即使戴着厚厚的帆布手套搬动石头,也能感受到来自石头内心的热量。一滴汗水滴在石头上,水印随着“滋”的一声变白。被挖矿下沉的堂口没有风。要想呼吸,就得像缺氧的鱼一样张开嘴。”
大家都是用勺子喝水,休息的时候就有酸酸的味道。美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书读。在家不能看书,继父心疼电费。如果美萍和妹妹小石房间的灯亮了十几分钟,继父就会拉掉开关。房间突然陷入黑暗。而且窗户正对着厕所,闻着一股恶臭。
她的父母不让美萍读书,于是她想到了上吊,写了一封遗书:我恨这个黑暗的世界,我恨命运的不公平...但家庭的关怀软化了美萍的自杀意识。
“我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学业,小小的肩膀过早地扛起了家庭的重担,他们却连书都不让我读。这是我唯一的爱好!我心痛,泪水盈眶。我第一次想到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这个冰冷世界的想法还没有完全从我心中抹去。后来有一次被父母骂或者父母吵架,我就想自杀。非常渴望自杀。然后自杀了。我前前后后写了10封遗书,写“烧”“烧”。至今我还有一封16年夏天写的遗书。”
美萍试着把两包老鼠药倒进一个水杯里,味道特别难闻。她跳了一次河,割了一次手腕,但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妈妈和姐姐。
16岁左右,书籍点亮了美萍的人生。她从一个在纺织厂工作的高中生那里借了许多世界名著和杂志。她抄下了警句和喜欢的词。
那些书让她体会到一种人生哲学:
人要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的,一个是精神的。如果现实世界让我们痛苦,那么我们从精神世界获得安慰,这种安慰来自我们的内心。我们要用心去感受生活中美好的事物,不要沉溺于痛苦和抱怨,要学会自救,学会掌控自己的命运。
17岁时,美萍被拖拉机后轮碾过。这一次,受伤的继父主动背着自己,送自己去换药,终于化解了对继父的仇恨。祸不单行。她受伤没多久,母亲急性胆囊炎,黄疸破了。在医院里,因为没钱,她受到了冷漠无情的对待。那一刻,美萍恨透了所有没有人性的医生。
为了支付母亲的治疗费用,继父借了500元高利贷。
“7月28日,我们已经弹尽粮绝,母亲不得不提前出院。甚至连胆汁袋都没有取出来。医生说胆汁流少了,她就去医院切除。妈妈住院28天,前后一直交给医院1143+0元,巨额债务!”
“七月的高温很难熬。我妈病房没有电风扇。除了热,病房里还有很多蚊子。我每天等着我妈,倒屎倒尿,擦身洗脸,扇风驱蚊,晚上在我妈脚边蹲一会儿。那段时间我瘦了十斤,不仅是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还因为吃不饱。”
18岁时,美萍从采石女变成了绣花女。她脸红了,学着粗脖子穿针,手上却结满了茧子,漂亮的丝绸被茧子沾到了。
“师傅会当着全车间二三十个绣娘的面,公然骂我手指又丑又笨。我的眼泪像潮水一样在眼睛里起伏,起伏,起伏...又穷又蠢的人没有尊严。”
但美萍没有屈服。而是失望之余看着自己关节厚实,皮肤粗糙的手。然后她每天晚上用热水泡一会儿,把那些老皮一层一层撕下来,涂上雪花膏,精心护理了两个月,终于软化了一点。
绣女的时间只持续了八个月,松原绣品厂倒闭了。美萍去应聘矿上的破碎机,顺利录取。一天下来,鼻孔里全是石粉,手指上全是灰色的厚泥。
“这个巨大的悲剧发生在1988的秋天,两个鲜活的生命的非正常死亡让我紧张。我讨厌农村,我讨厌贫穷无知的农村,我杀死了那些因为贫穷无知而麻木的灵魂。”
一个20岁的女孩与一个名叫小九紫的年轻人自由恋爱,但女孩的父母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许多兄弟,而且她的家庭很贫困。他们坚决不同意,于是委托人做媒,给她找了个卖煤球的瘸子,收了三千块彩礼,在农历八月十六结婚。绝望的女孩打算和青年私奔,但她没有走出半英里。亲戚朋友打断了小九的腿,把她拖回家,关了起来。
一周后,女孩写了一封遗书:
我死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小九和我真的很爱对方。如果你坚持要我嫁给别人,我会为你去死,我会恨你到死!!!
然后上吊自杀。
女孩的死被她的父母认为是小九的错,所以她把她的尸体带到了小九的家,强迫小九的家人为女孩的死举行了三天的守灵,并砸碎了所有的家具。那天晚上,小九喝了满满一瓶农药,痛苦地抱住女友的身体。
就在家里负债累累的时候,在上海宝钢上班的大川到美萍家串门,说上海外来务工农民多,到处都是工作岗位。一个月能挣几百块,相当于在破碎机上干了两三个月...
父母坚决不允许兼职的事情发生,希望美萍找个有钱人家结婚,于是美萍和大川私奔,不辞而别。奔向自己向往的大上海,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涯。
兼职的事我就不多写了。写到这里真的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