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如何国际化?

在刚刚结束的2006北京论坛上,中国大学的国际化成为来自不同著名大学的26位校长讨论的焦点。其中,港大校长朱经武先生表示,阻碍中国大陆大学国际化的主要因素是语言,即英语不能作为主要教学语言,导致外国学生难以轻易进出。

朱老师似乎把大学的国际化理解为招生的国际化,把教学语言和教学模式理解为其软件的基础。北京大学校长许智宏认为,国际化并不意味着全世界的大学都倾向于一种模式。“我们都在不约而同地模仿美国大学模式。这确实是最成功的模式,但是一定要注意。这不是唯一成功的模式。我们必须向欧洲和日本学习,保持自己的传统。”

那么,我们想要什么样的国际化,如何国际化呢?事实上,中国大学国际化的前提是自主性。没有独立地位的大学模式充其量只是对其他国家模式的拙劣或不那么拙劣的模仿,根本配不上“国际化”的称号。国际化不是抽象的。如今,当我们谈论国际化时,许多人会想到美国模式。美国模式在学习其他模式的基础上,随着美国崛起的历史形势进行了创造性的改造,逐渐获得了“国际化”的地位。今天有些人推崇的美国模式,是美国大学在19世纪下半叶首先抛弃英国模式,即贵族古典文明教育(希腊文和拉丁文),转而引进德国模式,即科学研究的专业教育模式,以适应当时社会经济发展和美国国力增强的要求的结果。美国没有简单地移植德国模式,而是在科研教育的基础上采取通识教育。

Education)在原有的英国模式中重新继承和发扬了西方文明的传统,从而从根本上确认了其对文明的自我认知,实现了科学与人文的融合。简而言之,美国模式是在其对英国模式和德国模式进行学习和创造性整合改造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新模式。我们要学习的不是这种美国模式的结果,而是他们的构建过程和获得世界影响力的方式。中国大学从早期的日本模式和德国模式,到1952之后的前苏联模式,再到最近的美国模式,加上自己的传统模式,有过很多经验和可能。中国大学的创新与国际化,在于融合这些传统(而不是孤立、碎片化地对这些模式进行历史否定),并随着中华文明的复兴,创造出一种新的模式,既能吸收其他文明和科技为我所用,又能继承自己的文明,确立自己的自主性,从而创造出世界影响力。这种模式才是国际化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