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因为我知道》

小品《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知道,所以珍惜,旅行,飞逝的时光。所有的花都因温暖的理由而盛开。树叶都落了,满满的牵挂。

在微信朋友圈看到这么美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大学毕业后那两年的生活。时间回到二十多年前,那片深情的土地拥抱了我的青春。一群年轻的兄弟姐妹和我一起哭着笑着。如今物是人非,天涯若比邻。很多人都没有消息。但是那片土地,那些人,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扑通扑通...火车慢慢地一路向东。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不安和迷茫。我无法安静地躺在离屋顶很近的上铺,心里很压抑。于是我翻身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舞的树木和旷野。对面一位好心的大姐问我:“你是学生吗?”我说:“毕业了,还要去单位报道。”大姐接着问:“去哪里?”“去南通启东。”我大姐赶紧回我说:“为什么不去苏州无锡常州?我们江苏的工业走廊相当于上海,南通是苏北,但不如我们江南。”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起身,伸手从行李里拿出一个大学室友陈伟给我的红色笔记本。翻开扉页有他的临别赠言:青山处处埋忠骨,黄土无人葬。对孩子深情,对孩子痴情。一个好男人在各个方向都有野心。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体,我突然激动起来,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这个笔记本之后,我用文字写满了我在江苏的场景。离开这里去深圳的时候,我把它邮回老家,让妈妈帮我珍藏。可惜十几年前,我被不知情的父亲当旧书卖了,后悔了很久。当时,火车没有提速。从Xi到南京花了23个小时。一天一夜,我激动得睡不着觉。白天听邻店几个懂行的学长讲,晚上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的未来。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美丽的古都南京,出了车站,很快就找到了当时南京航院(御道街)的大巴。在校门口的电话亭前,我拨通了蔡琴(我的好兄弟永健的女朋友)的电话。永健飞快地跑了出去,我们拥抱在一起。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了饭,和永健一起去了他租住的小区。吉源(也是南京某高中的研究生)也是一夜没睡,聊我们高中的趣事,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第二天,他们再三让我在南京呆几天再去启东报道,但我还是坚持先报道。永健不放心,决定陪我。永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虽然从那以后我们一直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好像每天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赶到中央门汽车站,坐长途汽车去了启东。当时中国的高速公路刚刚起步,但江苏明显比内地多。一路上都是断断续续的高速公路,终于在下午,我们到达了启东小华小工业园,在这里下车,很快就找到了我要举报的单位,江苏风神集团。启东位于长江口以北,三面环水,因泥沙沉积而成的年轻平原。从小生长在关中平原,几里之内就能看到沟渠,看到这里地势平坦,几乎没有斜坡,不禁惊叹大自然的造化。

杨斌,那个个子不高,很和蔼的行政科长,接待了我们,他总是面带微笑。我在启东的日子里,从来没见过脾气好的杨科长不对人微笑的。我们被安排在公司的酒店,南航的几个朋友也是当天到的。第一个到的是一个湖南美女。我们后来都喜欢的香姐,东南大学的黄幼文,个子不高,但一看就是个气质硬朗的才女,气场逼人。后来我们叫她高加文。晚上,在欢迎宴会上,我记得杨领着陈副总给我们接风。

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害羞,面带微笑,基本不大声说话。几杯酒下肚,热情的杨招呼大家不要拘束,单位就是家。以后有困难可以随时找他。李北站起来代表我们表示感谢。然后,就是永健和我们两个西北小伙开始放肆了。年轻,酒量好,别人喝一口,我们就干一杯。记得在老家喝酒:感觉又深又闷。每个人都惊讶地盯着我们,笑了起来。永健去和他们碰杯,要他们以后多关照我。大家开始互相问候,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我记得后来上班有很多饭局。每次喝酒都特别横,酒量惊人。来自湖北孝感的毛小慧给了我一个“酒神”的称号。年轻的我,那时候很骄傲。单位来客户吃饭,领导还爱叫我陪酒。饭后,人生第一次和新朋友在单位的KTV大厅唱歌,大家一下子拉近了距离。第二天早上,永健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保重,依依不舍地道别。

杨科长带着学校派遣卡帮我们去了启东市所在的汇龙镇,办完了档案和户籍的所有手续。一个大宿舍四个人,把我们安顿下来,带我们参观工厂。一周后,大家正式上班。首先,我们在各个分公司的车间里练习以适应。年轻人都是外地的大学生,平时自然就聚在一起了。长得很像足球明星范志毅的湖南人杨洪波。捉摸不定又忧郁,陕西安康老乡姜腾,早上醒来就觉得自己开始思考人生了。江海涛,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帅哥。盐城憨厚的胖小伙边正东和家乡胖脸美女魏冬梅。安庆的多才多艺的郝志海和他的女朋友周睿,一个美丽、可爱、甜美、热爱唱歌的南昌女孩。俞峰,一个着急就口吃的小个子,最晚到达苏北。他看起来像港台明星,穿着时髦的曾永春。很快我们就合二为一了,也正是因为有一大群兄弟姐妹的陪伴,我才暂时褪去了思乡的味道。

刚到公司不久,正好赶上公司周年庆,为我们这些外地大学生举办了欢迎会。高加文用一首优美的《橄榄树》征服了所有人。激动之下,当时写了一个念奴娇启东的梦。同事评价很高,西北狼还会作词。因为红色笔记本的丢失,我忘记了所有的内容。只记得第一句好像是:“江海交汇处,人才济济,万众一心创业。”当时对照苏轼的遣词造句仔细核对节奏。单位的播音员念我在台上写的字,我特别自豪。本来是要自己看的,可惜普通话不太好,缺乏上台的勇气。

欢迎会结束后,大家的生活适应结束,正式成为正式会员。我和学计算机的郑东分到了智能控制分部,其他人分别分到了制冷、分机、管道等分部的车间。

90年代中后期,中国充满活力。当时到处宣扬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全国各地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如雨后春笋,东南沿海各地都在引进人才、兴办实体。启东是江苏著名的“教育之乡”。公司领导很爱我们,本地同事对外籍员工也给予了极大的包容。我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优点,这里的黎明特别早。居民特别勤劳。当地工人素质好,自律意识强。公司弥漫着一股奋发向上、争创第一的氛围。那时候我们真的年少轻狂,工人们对单位采取的计件工资制很上心,也很认真。我们刚毕业,笑着,笑着,聊着,坐下来聊了一会。我们的工作总是有问题,不得不让我们的同事返工。他们着急的摇头,这也是我们以后冲突的火苗。比如我和正东,在接控制柜线的时候,经常不仔细看线号,接错了。我们经常请一个很淳朴皮肤黝黑的本地姑娘帮我们仔细检查拆解它们,重新核对数字。当地人说吴语,几乎每个镇都有方言差异。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们的风格,工作中也喜欢用方言交流,所以我们完全听不懂,感觉像外人。

午饭时间,我们是第一批去食堂的人。单位里的伙食很好。每天都是荤素两种,大排,鸡腿之类的。以前在老家吃米饭,总有剩饭。我总是吃得很干净。到了启东才知道,每次吃米饭,总要带汤,紫菜蛋花汤,冬瓜虾仁汤,都是饭后消化的好汤。和蔼可亲的杨科长周末总是带我们去他乡下的老家吃饭。启东最东边是中国四大渔场之一的吕四港。所以水产品特别丰富。龙虾和螃蟹是父母的家常便饭。当地有一种奇怪的食物叫毛蛋,就是鸡刚成型还没孵出来,蒸熟去皮吃,我看着成型的鸡就吃不下了。当地同事吃的时候,我觉得很残忍。我立刻喉咙有了反应,跑去洗手间吐了。还有一种奇怪的食物,炒田螺,当地人叫田螺,北方人叫田螺。我们关中老家方言叫瓜牛。吃这个需要技巧。我从来没有说到点子上。我只是把泥巴吸进嘴里,却吸不到肉,逗得他们哈哈大笑。本地毛豆配八角煮也很好吃。我们所到之处,他们都用最好的东西对待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大学生。

下午下班,我们要么在单位附近的小餐馆吃晚饭,要么回宿舍自己做饭。启东人不吃辣,但启东以小辣椒闻名。因为启东是淮扬菜,所以我们做什么都放糖。我们很多人都喜欢吃辣,时间长了就不习惯了。北方的哥们当时都买了一个牌子的盒装红牛肉面。我和来自安徽阜阳的帅哥江海涛最喜欢吃面条。我们有时候晚上买手工面,在宿舍用电炉自己炒西红柿青椒,然后浇上店里买的四川辣油挂面。更多的时候,我跟着大杨曼的洪波去找小餐馆。我们要求厨师不要放糖,而是在做菜的时候加点祁东辣椒。在整个餐厅吃饭的当地人都被那种辛辣的味道呛到了。我们走过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时候的洋河酒,还有当地的黄酒,对我们来说就像白开水一样顺口。我们清楚地记得,当时喝酒让我们感受到了酒香,喝醉了也不会吐,最多就是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我们当时喝得太多了,所以伤了胃。现在喝酒纯粹是为了娱乐的需要,喝不到酒的醇香。

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也更熟悉了。除了我大家都在南京上学,大部分都是南航的毕业生。高大沉默的杨洪波成了我最崇拜的人。在车间里,虽然本地的工人不喜欢我们这种懒散的作风,但是他们太嚣张,不怎么干实事,工资也比他们高。但是他们的性情很温和,一直在包容我们。当我们的心骄傲的时候,我们是忘恩负义的。随着岁月的磨砺,我时常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以现在的心态,我们不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也不会辜负招聘我们的杨科长和卢总经理。当时技术部的R&D人员基本都是从四川成都同一个设计院招聘的。他们也看不起我们和一些没有经验的学生,对我们很排斥,很难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我们在安逸快乐的时候发挥不出自己的长处,每个人心里都有危机感。比如一年多,只学了简单的Cad制图。背了mc51,96的MCU指令,却没有机会尝试自己设计。工作后想自己感受一下,单位的电脑也设置了密码。

慢慢的,我们觉得自己无足轻重。有的师傅在聊天的时候经常对我们咕哝,说的方言也经常把我们搞糊涂,导致误会。有一次,我们一个兄弟,先跟别人嘟囔了几句,瞪了对方一眼,马上走过去,伸手抬起一个当地小伙的下巴,骂了他一顿。当地年轻人不干了,突然围上来几十个人,有人用凳子椅子砸。这时,一个来自湖南的高个子男孩杨洪波张开双臂。他一般都是低声说话,吼一句“你想干嘛?!如果你们一个一个做得到,如果你们一起做不到,就冲我来!”顿时震惊了现场,一看这气势,我是关中人,姜腾是安康人,一人从饭桌上拿起一个啤酒瓶,两个陕西冷娃嬉闹着跑到杨洪波身边,一左一右,摇晃着酒瓶大喊大叫,双方僵持不下。很快就有人向杨科长汇报了,杨赶紧跑过来,对着大家大喊大叫,差点求我们冷静。从那时起,杨洪波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我们遇到什么事,或者外地来的小伙伴犯了什么错,只要他在场,不相干,杨什么都干,从来不怕被牵连。我心想,难怪有人说中国要灭亡了——除非湖南人灭亡!从那以后,我一直保持着对湖南人的好印象,直爽勇敢,乐观大方。

哈哈,杨洪波也有让我们很生气的地方。黄友文是我们当中最有才华的美女,善良,文静,绝对的淑女。关键是厨艺好,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然而,当快到冬天的时候,传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杨洪波和黄友文相爱了。杨竟然离开了单身宿舍区,和一起去了启东市租房。难怪每次吃完饭,大家都在一起吹牛,打双排扣牌。杨说他不喜欢,想到外面走走。原来他去了厂里的女生宿舍区,偷偷和高加文谈了话。杨的老家在娄底,的老家在冷水江。也是湖南老乡。老实人有时候也很狡猾,生活中最讨厌的就是我们的大众情人变成了我们闺蜜的老婆。愤怒的毛兄弟给阳光明媚的起了个绰号叫“杨鼠辈”,人人都叫嚣着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从现在开始,每个周末去城市,看电影,或者去滑旱冰,在杨洪波和李北的家里吃饭将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买,但是每个人都指定杨洪波买什么菜。高大的蔡阳并不吝啬,乐于满足每个人。高加文的湘菜太好吃了,我一直觉得高加文不做餐饮是个遗憾。好像在我出差去了全国那么多湘菜馆之后,我觉得高加文做的麻辣烫没那么好吃了。尤其是李北做的鱼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每顿饭都没有酒。杨必须买单,好好吃喝,我们不帮收拾。晚上,我们会骑马回去。我们工厂离城市至少有20公里远。当时我和毛哥、海涛、郝志海一起赛跑,一边喊一边狂唱。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如何去担心。晚上路上车少人少,我腿夹着车架,手松着车头,随意秀着车技。

虽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单身,但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很有条理,像大学里的集体生活一样井然有序。毛哥,海涛,郝志海,和我一个宿舍。几个懒男生的宿舍总是很干净。因为我们都被郝志海的光芒所感动,他精致可爱的女朋友经常在下班后来我们的工地,为我们清理床下的臭袜子,更换床单。记得每次工作的时候,她都爱哼歌。她甜美的声音和清澈的笑声打动了每个人的心。我经常羡慕我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有谈下一个女朋友,或者说如果没有走到一起,我的生活会有多滋润。宿舍下面有一个大院子,几乎所有的伙伴晚上都会下楼在这里集合。小个子会在峰顶翻几个筋斗,显示他的功夫功底。曾永春会表演一些魔术让大家猜测其中的玄机。郝志海的吉他情歌让人着迷。

安静的时候我喜欢足球,因为迈克尔乔丹喜欢我在NBA,也因为我关心时事,所以每一期《体坛周报》、《足球报》、《参考消息》我都会买,认真看。这对于身在异乡的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精神食量。

人生就是这样。幸福中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不幸。

一个周末,我们去城里溜旱冰。周睿不小心滑倒,流了鼻血。送到医院,有一个消息把我们吓坏了。她得了血癌。郝志海和她成为第一批离开启东的伙伴,因为他们要回南昌治病。几年后,我和杨洪波蜷缩在Xi西南郊雨花寨的一栋居民楼里,担任深圳一家公司的办公室,所有费用都是我们自己出。记得那时候,每个月高昂的电话费让我头疼。当时本地电话一分钟60美分,长途更贵。我们缺钱。每天早上吃四毛钱的饼干,中午吃两元一小碗刀削面,多喝水。经过几年的化疗,周睿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复发很严重。听说皮肤血管容易破裂,不能洗澡。我看不清人。在最后的日子里,给我和杨洪波打电话,听听我们的声音,一个个和我们说再见。电话里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她在启东给我们唱了她最喜欢的歌《小叮当》,安慰鼓励我们要坚强,相信我们能事业有成。我和杨在电话里哭了。

在这么多兄弟姐妹的陪伴下,我在最初的六个月里几乎没有想家。

只有快过年的时候,我们才想家,盼着早点放假。我们外地的大学生,单位给了我们很好的优惠,给我们提前放假,省外的人都订了机票。拿到年底的双薪和奖金后,我和老乡江腾一天晚上登上高速客船,绕过漫长的崇明岛,深夜抵达上海。第二天,我来到繁华的南京路上的一家老上海服装店,受到一位热情的大姐的迎接。我试穿了一套1000块钱的西装,明明记得牌子是Peromont。“弟弟好漂亮,精神是外国的!”说了几句,就被伶牙俐齿的大姐骗去买了。当时我的月薪是1200元。虽然当时很高,但是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套西装,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奢侈。我没有时间去怀念上海的繁华。我记得上海到处都很拥挤,到处都是工地,高架桥,高架。那天下午江腾已经乘飞机去了Xi。我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的。当晚我在虹桥机场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归心似箭,根本睡不着。还和一个在中国长大,二十多岁回日本的日本商人待过。五十多岁回到聊城创业。这位骄傲的老人看着我翻来覆去,于是和我聊了一晚上他在中国的童年经历。

记得那年春节回去的时候特别风光。我成了我们家第一个西装革履坐飞机的人。除夕那天,我给家里侄子侄女的压岁钱也是一大票。孩子们见到我都很热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记得回家前上班时练了好几天打西装打领带的方法,直到现在对自己的打领带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多人在这里收获了爱情。除了杨和黄,还找到了一位漂亮的本地姑娘。憨厚的胖哥边正东和家乡盐城冬梅走到了一起。可惜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融入当地的生活。一年半后,大家开始离开,大部分去了附近的上海和南京。我和毛哥带着一夜暴富的梦想南下深圳。只有冷静的江海涛留了下来。现在听说公司总部和R&D部门都搬到长宁区了,他也成了高级骨干。杨洪波和黄友文在上海开始了他们自己的事业。其他人都没见过。但聚在一起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在很多深夜的梦里,我们似乎都想去看看,嬉闹的场景还是那么亲切。